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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却传来他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苏晚,我不是说了别烦我吗?若雪刚醒,需要安静!”
紧接着,我听到了江若雪娇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沉衍,我好怕…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死了…”
“别怕,有我在。”顾沉衍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然后,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嘟…嘟…嘟…”
我躺在冰冷的血泊里,小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而我的丈夫正在陪着另一个女人。
我终于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苏晚啊苏晚,你这十年,活得到底有多失败。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阳光下笑得无忧无虑的女孩。
她在对我说:苏晚,放过自己吧。
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姜橙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见我醒了,她扑过来,想抱我又不敢,只是哽咽着说:“晚晚,你终于醒了…”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不到一丝力气。
我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一片平坦,空荡荡的。
“孩子…”我沙哑地开口。
姜橙的眼泪瞬间决堤,“没了。”
她哭着说:“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再晚送来一点,连你都保不住了…”
“我给你那个天杀的老公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苏晚,这种男人,你还要他干什么!”
我没有哭。
我的心,随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
在医院躺了一周,我没有再联系过顾沉衍。
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大概,他正沉浸在照顾江若雪的温柔乡里,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叫苏晚的妻子。
也好。
出院那天,我让律师加急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我拿着那本崭新的、墨绿色的离婚证,去了顾氏集团。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没有提前预约就来找他。
总裁办的秘书拦住我,公式化地微笑:“太太,抱歉,顾总正在开会,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可笑。
我是他的妻子,却连见他一面,都需要预约。
我没有硬闯,只是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
“麻烦你,等他开完会,把这个交给他。”
秘书接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我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毅然离去。
顾沉衍,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
两个小时后,顾沉衍结束了会议。
他揉着疲惫的眉心,助理将那个礼盒递了上来。
“顾总,太太刚才来过,让把这个交给您。”
顾沉衍皱了皱眉,“她又搞什么花样?”
他随手打开盒子。
一本刺目的离婚证。
一张被血浸染了一角的B超单。
还有一张,轻飘飘的字条。
【顾沉衍,恭喜你,得偿所愿。从此,一别两宽,死生不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