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下彩头,秦未雨同太后、皇后谢恩,太后满眼欣赏,直夸:“真是个好孩子。”
秦未雨暗忖,今日借太后慈威,陆家应该不会再禁她的足了。
她虽为商户女,但家底殷实,父母疼爱,阿娘才情卓然,从小教她诗书礼乐,工书善画,是她身上最不起眼的长处,用来应对这样的场面绰绰有余。
陆家兄妹谢恩离去,太后轻抿口香茗,笑容可掬:“我瞧这姑娘,和遇之倒是般配。”
皇后会心一笑:“母后为遇之煞费苦心,这主儿倒是烟不出,火不进,同安乐长公主成婚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既合不来,又不肯再纳新人,一年到头,忙得脚不沾地,陛下还同妾打趣,说再这般下去,御史台就该弹劾他苛待臣子了。”
太后也是愁得不行:“灼华是先帝义女,自小又喜欢遇之,先帝有心拉拢遇之,我才违心说合了这门亲事,如今想来反是耽误……”
“先帝决定之事,母后岂有回驳之力?”
“阿瑶与我情同姐妹,我的孙儿如今都成家娶了太子妃,她的儿子迫近而立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做长辈的,如何不心焦?只能多替他留意些。”
“遇之不上心,太后再留意也是无用,妾瞧着,怕是心结未解,否则这么多年,何以年年往大庄严寺去?即便外派别地,也要赶回长安,足以证明这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太后闻言一怔,忽然想起当年顾时逢置别宅妇之事:“不是说那道场是为亡母而设么?”
那小娘子来自江南,性子据说极其柔顺,却不知为何突然刚烈自戕。
她这么一去,差点害得顾时逢活不成,本以为时过境迁,这桩旧事早被淡忘,如今又重新提及,太后不免心惊。
皇后叹了口气:“寿阳郡主当年抛弃亲子,她的忌日,遇之向来怠惰应付,还常以公务为由,请命外出,又会如此费心……”
太后放下茶盏,讳莫如深:“皇后的意思是,他还忘不了八年前那个外室?”
皇后无奈点头。
“早知他用情已深,当时早早允他纳为妾氏便是,他那个假道学的父亲可真是造孽……罢了,这么多齐全娘子,接触接触,未必没有能入他眼的。”太后揉揉额角,摆手道,“今儿其他娘子也辛苦了,也都赐下礼物,让郎君娘子们下场打马球去吧。”
一听说马球场开了,男宾席上的郎君纷纷起身,准备组队下场。
秦未雨站在角落,迎面见裴桑临朝自己走来,叉手揖道:“裴郎君寻我阿兄么,他替我去送东西了。”
“不,我是来寻你,我想邀三娘一同下场打马球,不知三娘是否愿意与我同组,其他人都有伴,只差我……只差我没有着落。”向来豪迈不拘的少年,因为在姑娘面前撒了个小慌,心里火燎一样,耳朵根差点就红了。
他心里忐忑,却见小姑娘赧然一笑:“叫郎君失望了,我不会打马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