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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滢松开我的手,几步窜到书案前,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母亲正在抄写的那叠佛经。
沈母面上一红,下意识地想用袖子去遮。
但沈黛滢动作更快。
她笑嘻嘻地伸手,动作灵巧地从那叠厚厚的佛经最底下,精准地抽出了几页纸。
是我第三本的手稿!
沈黛滢侧身一步,将我整个人推到了书案前,语气带着十足的炫耀和兴奋:
“母亲,您猜女儿把谁给您带来了?”
“就是她!写这手稿的人!口舍居士!”
“喏!这是居士最新的手稿!”
沈夫人也没扭捏,接过手稿,也顾不上再抄那劳什子佛经了。
她径直坐回椅中,低头便看了起来。
沈黛滢笑嘻嘻地拉着我坐到一旁,对我一阵挤眉弄眼。
“啪!”
沈母突然重重拍了一下书案,惊得我直接起立。
“荒谬!真是荒谬!这做父母的也太不靠谱,自家女儿都能弄错?身边伺候的人都死了不成?”
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母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咳嗽了两声假装无声发生。
结果没一会。
“偏心!何以偏心至此!谁家府上没好几个孩子?多一个女儿还能把家底吃穷了不成?既是骨肉,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若是我有两个女儿,既进了我的门,喊我一声母亲,那手心手背就都是我的肉!我必定把她们都养成我们相府的娇娇儿!”
沈黛滢在一旁猛点头。
“母亲说得对!就该这样!”
她说完,还冲我眨眨眼,一副“你看我母亲多明事理”的模样。
我:……
待沈母看完,沈黛滢立马拉过母亲到一旁嘀嘀咕咕、
再回来,沈母看向我的眼神已然多了一丝怜爱。
“滢儿既与你投缘,你又有此才华,留在府中做个伴读,倒也合适,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说罢,她示意沈黛滢为我递来纸笔。
我微颔首,在纸上写下自己名字。
“江初平。”
事情就这么以一种我未曾想过的开展定了下来。
我就这么进入了相府,还和原剧情中的死对头同吃同住,亲如姐妹。
而我也发现了沈黛滢的两幅面孔。
表面上看,她是相府端庄得体的大小姐。
可一旦只剩下我们两人时,她就像只放出笼子的雀鸟,叽叽喳喳,片刻不得安宁。
“初初,你看这株海棠开得怎么样?我觉着比母亲院里的那株还好!”
“初初,你今天打算写多少?够我看一个时辰的吗?”
“哎呀,厨房今天做的杏仁酪真不错,我让人给你也送一碗来!”
“你猜我今天听到什么趣事了?我跟你说……”
她似乎完全接受了我不能说话的事实,并且毫不在意。
她负责说,我负责听。
因为我不会打断她,她更是说得畅快淋漓。
从天边云彩说到地上蚂蚁。
从诗词歌赋说到府里哪个丫鬟又和哪个小厮看对了眼。
从皇家密辛说到哪个贵女有了心悦之人。
说完了她又会恼怒地拍拍自己嘴巴。
“初初,我刚刚说的这些你可不许写到小说里哦!”
开玩笑,她不让写我就不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