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将门狠狠甩上。
“砰!”这一声响彻在刻意早睡的秦家老宅,老爷子悬着的心摔了个稀碎。
第二天清早,阮莺下楼找到老爷子,“爷爷,我跟您说会儿话。”
两人散步到很远的地方,老爷子道:“丫头,真决定了?”
阮莺轻轻点头,她太累了,两年时间,她为秦仞燃烧了自己所有的爱,现在已经油尽灯枯。
老爷子望着远方的晨辉,沉默不语。
阮莺轻声说:“不管我跟秦仞是什么关系,姚仪的案子我都会烂在心里,不告诉他,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您可以放心。”
老爷子这么紧张她和秦仞的离婚问题,主要在于此。秦仞是秦家的一根独苗,老爷子不会允许他有任何闪失。
秦老爷子转头看她,目光中的锐利一闪而逝,“丫头,老头子我先跟你说声谢谢。”
说完他真心实意的叹一口气,“委屈你了。”
对一个女孩子来讲,那的确是滔天的委屈。警方那边对秦仞隐瞒真相容易,但阮莺隐瞒起来就非常难了,她得承受巨大的误解和诋毁。
可他的孙子不能受伤,就只能让她来受。
阮莺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您要是真心疼我,做做秦仞离婚的工作吧。”
……
“啪!”秦仞手里的茶杯飞到窗户上,将玻璃砸得四分五裂。
“秦家不是菜市场,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也不是傀儡,您让我结婚我就结,让我离我就离。”秦仞绷紧脸,起身把椅子往后一提,重重落下,“爷爷,我们的事您最好不要再掺和了。”
阮莺坐在客厅等一个结果,她认为老爷子出马,离婚这事应该没有悬念。
才五分钟不到,书房的门就开了,秦仞大步走出来,目光冰冷吓人,佣人纷纷往旁边躲闪。
他一把扣住阮莺的手腕将人拉起来,阮莺跌跌撞撞的跟着他来到院子,还没站稳又被他粗暴的塞进了副驾驶。
“你去哪?”
秦仞紧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你现在最好保持沉默。”
阮莺彻底闭嘴,心中仍思量着离婚的可能,她翻开包查看了一下身份证,带了,可没户口本好像不行……
秦仞余光瞥到她的动作,一脚踩下刹车,阮莺的身体往前狠狠一冲,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秦仞的目光带着勃发的怒气,滔天的怒火好似要把阮莺整个烧成灰烬。
“滚下去。”他说。
阮莺刚下来,秦仞的车就冲了出去,卷出来的风把她裙摆高高扬起。阮莺叫了个车去市里,在一家咖啡厅发了一整天的呆,天黑时她准备离开却接到秦仞的电话。
“什么事?”
“是阮小姐吗?”那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
阮莺把手机拿下看了看,确定这的确是秦仞的号码。她突然扯唇笑了一下,秦仞从来不让人碰他的手机,这位新情人好像权限不小。
“是我。”她淡淡道。
“你方不方便来看看秦仞?他心情很不好。”对方说话依旧柔柔的,说得很真诚。
秦仞身边的女人对她向来都是抱着极大敌意,这个的套路倒是新奇。
阮莺直接问:“你不是他的新晋情人?”
那头的人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阮小姐,你误会我跟秦仞的关系了。我、我叫宋雪然,是在三个月前跟秦仞认识的,当时他肩头的伤口发炎,人也发着烧,晕倒在路上,是我发现了他……然后我们就熟悉了。”
哦,四舍五入勉强算个救命恩人,难怪秦仞给她的权限不一般。
这位姑娘虽然说得好真诚,可“秦仞秦仞”叫得实在很有宣扬主权的味道——从前那些莺莺燕燕,顶多叫秦仞秦先生、秦总而已。
见阮莺没有说话,那头说了句客气话挂掉电话,随后发了一条短信来,是秦仞所在酒吧的地址。
阮莺喝了两口冰水,思索了一会,还是起身出去了。和秦仞的纠缠实在让她很心累,如果能拍到他出轨的照片视频,也许可以直接起诉离婚。
路边有可供随时租用的电动小车,阮莺刷码租了一辆,往宋雪然儿发给她的地址开过去。
秦仞的迈巴赫停在路边,阮莺在五十米外刹车,坐了几分钟,看见秦仞被一个男人架着走出酒吧,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一头长直发飘扬着,气质清纯。
阮莺把手收回来,静静看着。
秦仞好像醉死了,被送到后座之后,宋雪然跟着伸进去半个身子,光裸的腿贴在秦仞膝盖上。阮莺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猜也猜得到,不外乎是面贴面、嘴对嘴之类。
她直直的看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心却微微收紧,闷得有些难受。
纵然已经决定不再爱这个男人,但这一幕竟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回事,她的心不应该早就死透了吗?
宋雪然站直身体,把后座的门关上,然后上了驾驶座,扶秦仞出来的男人则回了酒吧,看来,这是秦仞和宋雪然独处的夜晚。
迈巴赫启动了,阮莺驱车跟上去。其实秦仞醉成这个样,想跟宋雪然干点什么也有心无力,但她就是想跟过去看看。
看看秦仞对人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她从没体验过。
迈巴赫走到一条小街道上时突然停下,宋雪然下车绕到后座,过了片刻飞快朝斜对面的小超市跑过去,可能是给秦仞买水。
阮莺靠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的车。视线里突然走过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们直接走到迈巴赫后座,打开门将秦仞扶了出来。旁边是老式居民楼,只可能是宋雪然的住处,他们应该是来帮她扶秦仞上楼。
都这样了,还说误会?
呵。
没必要再看下去,阮莺低头发动车子,走前朝秦仞离开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眉心狠狠一跳。
那两个男人竟然在拖行他!!
阮莺后背冷汗淋漓,抓着包下车跑了过去。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光天化日,不可能有人大胆行凶。
阮莺跑到马路对面,目光紧张的搜寻,最后在一个狭小的巷子里看到了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秦仞倒在地上,那两个男人手里的刀折射着冰冷的光。
“秦仞!!”阮莺大脑一片空白,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