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
不是朱熊鹰。
当这个名字在脑海中炸开时,朱熊鹰抓到的不是一根稻草。
赌!
用自己的命,去赌那个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心里最痛的那块伤疤!
“系统!”他在意识深处咆哮。
【身份编辑器已准备就绪。】
“编辑新身份!朱雄英!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之嫡长孙,懿文太子朱标之嫡长子,朱雄英!”
【警告:此身份等级过高,与宿主当前处境存在巨大逻辑断层。所需逻辑支撑极为复杂,生成后被识破的风险极高。请确认是否继续?】
“继续!”
朱熊鹰在心中狂笑,还有比三天后被剐三千六百刀更高的风险吗?
没有了!
“逻辑链,我来提供!你给我听好了!”他大脑飞速运转。
“第一,‘死而复生’!洪武十五年,南京地龙翻身,孝陵轻微受损。我的棺椁就在那时被泥石流冲出地宫,顺着地下暗河漂走。我没死,只是重伤失忆!”
【逻辑链构建中:地质活动事件匹配……南京洪武十五年确有地动记录……逻辑初步成立。】
“第二,失忆后的经历!我被农户所救,忘了自己是谁。身上唯一的信物,是一块刻着‘雄英’的龙纹玉佩!但农户不识字,只当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倒霉孩子!”
【身份关联信息生成:生成证物‘龙纹玉佩’,材质为和田羊脂白玉,皇家内造,上有篆体‘雄英’二字。】
“第三,如何到的蓝玉身边!洪武二十年,养父母死于兵灾,我成了流浪的小乞丐。”
“洪武二十一年,蓝玉北征归来,见我眉眼酷似他姐姐的女儿常氏,也就是我的亲娘,动了恻心!”
“他问我名字,我说不出。他看我骨瘦如柴,但眼神凶狠,便随口取名‘熊鹰’,收为义子!”
这套说辞,天衣无缝!
它解释了一切!
名字的由来,为何身在蓝玉府中,为何一个皇孙会沦落至此!
蓝玉是舅姥爷,常氏长的和他的姐姐非常相似,而朱熊鹰又是眉眼之间非常像常氏。
看朱熊鹰长得像姐姐,心生怜悯,这动机无懈可击!
【逻辑链补全中……关联人物信息修正……逻辑自洽性评估……评估完成度75%……存在关键缺失环节:信物‘龙纹玉佩’当前处于未知状态,无法作为证据。】
玉佩!
朱熊鹰的呼吸一紧。
对,没有物证,一切都是空谈!
“系统!把玉佩生成在我身上!”
【无法在严密看管的诏狱内凭空生成物品。】
不行?
朱熊鹰的念头急转,他回忆着被抓后的每一个场景。
院子、偏厅、走廊……偏厅!
蒋瓛审问他的那个偏厅!
“生成地点……偏厅!我被撕下的那片衣袖,就掉在墙角,把玉佩塞进那片破布里,藏在东北角第三块松动的地砖下面!”
事后杂役打扫,把破布踢到墙角,合情合理!
【逻辑链修正中……地点确认……物品生成……编辑完成。】
【当前身份:朱雄英(失忆)。】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趁乱,将一块冰凉的玉佩藏进地砖下的。
最后的拼图,完成了!
现在,只差一个贪婪的,能把事情闹大的东风!
“来人啊!”
朱熊鹰扑到牢门前,用力气摇晃着栅栏,发出刺耳的巨响。
“开饭!老子要吃饭!”
嘶吼声在死寂的诏狱里格外瘆人,引来一片咒骂。
“咚!咚!咚!”
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提着油灯走过来,铁棍在栅栏上敲得“梆梆”作响。
“叫魂呢!想提前上路?”
朱熊鹰看着他,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位大哥,饿了。死前,想吃顿好的。”
狱卒“呸”一口:“好的?你想吃龙肉,老子都没有!”
“别啊。”朱熊英压低声音,“我拿东西跟你换。”
狱卒一愣,随即大笑:“换?你他妈身上那身囚服都是官家的!”
“我身上是没有。”朱熊鹰凑得更近,“可我……在外面藏了点东西。”
笑声戛然而止。
狱卒眯起眼,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晃动。
“一件宝贝。”朱熊鹰吐字极慢,“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佩,能让你下半辈子不愁。”
狱卒的呼吸重了。
在诏狱当差,捞油水是常态。
可眼前这个,是马上要被凌迟的死囚,风险太大。
“我怎么信你?”
“你没得选,只能信我。”朱熊鹰笑了,
“反正你没损失。跑一趟,假的,你回来继续给我馊饭。真的……你就发了。我都快死了,骗你图什么?”
这番话,彻底击中狱卒的心思。
富贵险中求!
“地址。”
“痛快!”朱熊鹰凑到栅栏边,把那个“记忆中”的地址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偏厅东北角,第三块地砖是松的,东西就在下面,用我衣服上的破布包着。”
狱卒记下地址,一言不发,提着灯转身快步离去。
朱熊鹰背靠栅栏滑坐在地,后背一片冰凉。
鱼饵,撒下去了。
……
狱卒刘三的心脏怦怦直跳。
刘三借着回家的路上,他借着狱卒的身份。
混进去了蓝玉府邸!
他没有去厨房,而是直奔前院偏厅。
万一是真的呢?
一块上好玉佩,足够他在京城外置办一座小宅子!
偏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潮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刘三反锁上门,快步走到东北角,蹲下身,指节挨个敲击地砖。
“咚、咚、咔。”
第三块,声音是空的!
刘三的眼睛亮了,抽出短刀撬开地砖,一个凹槽里果然躺着一团脏兮兮的破布。
他一把抓起,里面确实有东西!
他颤抖着手揭开破布,一块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光的玉佩滚落掌心。
那玉佩质地细腻,在昏暗的灯光下,竟像一汪凝固的油脂。
上面雕刻的龙纹活灵活现,工艺绝非凡品。
这是……宫里的东西!
发了!
刘三的脑子嗡的一声,好酒好菜?
去他娘的!
那囚犯马上就要被千刀万剐,这玉佩就是他的!
他手忙脚乱地将玉佩揣进怀里,盖好地砖,借着换防的混乱,从侧门溜出去。
夜雨冰冷,刘三的心却是滚烫的。
他一头扎进黑暗的小巷,只有一个念头:
城西最大的庆丰祥当铺!只有那里,才吃得下这种宝贝!
。。。。。。。。
第二天一早,庆丰祥的后门被敲开。
当铺的老师傅,人称“陈朝奉”,被睡眼惺忪地请出来。
他瞥了眼刘三,很是不快,准备应付一下。
刘三做贼似的掏出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玉佩。
陈朝奉本来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可手指碰到玉佩的一瞬间,他那昏沉的表情就变了。
这触感……不对。
他把玉佩放在手心掂了掂,又凑到灯下,拿起小镜仔细端详。
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惨白。
“这……这龙纹……五爪……”陈朝奉的嘴唇开始哆嗦。
刘三心里一喜,以为是价钱高,催促道:“陈朝奉,您给个实诚价!”
陈朝奉没理他,颤巍巍地拿起玉佩,将光对准玉佩正中的两个古篆字。
当他辨认出那两个字时,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
“雄……英……”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这不是宝贝……”
陈朝奉绝望地看着刘三。
“这是催命符!是诛九族的催命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