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早知道那张照片是程安心拍的，但我以为只是拍摄角度刁钻而已，根本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我的怒火被点燃了。
既然都要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必须要为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讨一个公道。
我来到了当初面试我的那家公司，并见到了那个老板。
我说当初为什么面试要在咖啡厅，而不是在他自己的公司，原来是为了方便设计我。
老板见到我时，脸上横肉一抖，似笑非笑。
显然程安心已经跟他说过了，所以他并不意外我会来。
我气得双拳紧握，一把跳上办公桌拽住他的领带，像狗一样将他从老板椅上拽出来。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
门外传来熟悉的嘲笑声，“这把不能说是角度问题了吧？”
“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为了钱什么老男人都敢上。”
我身子一颤，慌乱地回过头，正看见程安心得意地摇摇手机。
身旁，程飞宇目眦尽裂地瞪着我，还没等我开口解释，他冲上来拎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办公桌上拖了下去。
我后背先着地，整个人如同落水狗一样被拖拽出去，身体摩擦地面导致的疼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理上的屈辱感，让我窒息。
陈飞宇随意将我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跟我说，“这些年我和爸妈为了找你，不知道付出多少金钱和时间，甚至妈妈还因为弄丢了你而愧疚得疯了。”
“而你呢，你是怎么回报这个家的？”
“你偷奸耍滑，品行不端，还死鸭子嘴硬！”
“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程安然，我真后悔花费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来找你。但凡我不找你，至少还对你保留期待。”
看得出来，他彻底对我失望了。
我原本窒息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每呼吸一下都带着漏风的无助。
“好，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滚开！”
我捂着胸口缓缓从地上爬起，失魂落魄地撞开程飞宇，往外走去。
我妥协了。
别人要想害我，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我再怎么努力自证清白都招架不住这么多明枪暗箭，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我妥协了。
解释是要说给肯相信我的人听，对于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我的人没必要废话。
程飞宇的怒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你给我回来！又想死哪去！”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用你管！总之不会死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后来，我再没在程飞宇面前出现过。
他反倒是一遍遍地盯着程安心拍下来的，我和那个老板的照片看。
看着看着，又气得摔烂了桌上的茶具，还以雷霆手段搞垮了那个老板的公司。
那老板顶不住压力想找程飞宇摊牌，被程安心那混黑道的男友绑了连夜扔去了国外。
同一天，程飞宇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表示没有我这个妹妹。
“之前是我们程家被小人摆了一道，还以为真妹妹被人调包了。其实安心才是我们程家的小妹妹，至于程安然？她是一个小偷，她弄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冒充真正的程家千金，想骗取我们程家的钱财。”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程安然跟我们程家没有一点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瞬间对此展开激烈的讨论。
有人问程飞宇，“不会吧。你们程家那么精明，也会弄错？”
“就算真弄错了，那不也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情吗，真要这么绝情吗？”
程飞宇冷着脸，语气不悦，“我也不想这么绝情，但是她肯认错吗？但凡她肯认个错，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放心吧，她生命力强得很，即便没有程家庇护她也死不了。”
不。
我死了。
那天我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后，因为太过绝望而没了求生意志，于是在当天晚上我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
我死后，灵魂飘到了程飞宇身边。
我听到我的房东骂骂咧咧地给他打电话。
“程安然是你妹妹吧？”
“你妹妹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去世了，还死在我的房子里，尸臭味都快把整个房子腌透了！”
“你赶紧过来收尸，还有把这个月的租金给我补上，还有还有，清扫房子的费用也得给我出了，否则我就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