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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璟盯着屏幕里我枯槁的脸，胸腔里翻涌的震惊和钝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反复按着重播键，画面里那双手腕上的针孔、床头的病危通知书，每一个细节都在捶打着他的认知。
原来离开的那年，程希玥的病根本就没好。
他不敢细想，那么怕疼的姑娘，在这三年里独自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每个化疗的深夜都疼得蜷缩成一团，吐到浑身脱力时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是不是头发一把把掉光时，也曾对着镜子偷偷哭红了眼？
他只记得恨她的背叛和决绝，却忘了回头看看。
那个总笑着说“我没事”的姑娘，早被病痛磨得没了半分生机。
“司璟，怎么了，是包裹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宋清雅端着一杯水走来，却在看清屏幕的一瞬间，吓得打翻了水杯。
裴司璟猛地回头，眼底的红血丝触目惊心，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宋清雅，三年前，你是不是就知道希玥的病没好？”
“司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宋清雅后退半步，眼眶微微泛红，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希玥姐怎么了？什么病？你是不是看错什么了？”
“别装了！”
裴司璟猛地按下播放键，屏幕里我的声音再次响起，虚弱却清晰，
“阿璟，我请清雅陪我演了几场戏，在我找男人上床的时候，带着你撞破……买房钱和生活费我也没动，等我离开后再让清雅用她的名义还给你们。”
画面里的我咳了两声，眼神带着歉意，
“清雅是个好姑娘，如果她以后和你表白……”
我话没说完，画面就暗了下去。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宋清雅的伪装，她瞬间炸了，方才的无辜荡然无存。
她上前一步死死攥住裴司璟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
“知道什么？知道她快死了？我是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歇斯底里的怨怼。
“裴司璟，我早就爱上你了，可我知道你是我姐夫，一直默默保持距离，连靠近都不敢。直到希玥姐找到我，说她快死了，让我帮她演这场‘背叛’的戏。”
宋清雅的眼泪汹涌而出，混杂着不甘、恐慌与积压多年的委屈：
“我承认，我当时有过一丝庆幸，我想如果她不在了，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没有错了。”
“我照顾你，陪你走出她留下的‘阴影’，照顾卧床生病的爸妈，我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
程希玥和家里决裂后，裴司璟整日酗酒，程父程母一夜白头，是她宋清雅撑起了一切！
她用力摇晃着裴司璟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崩溃，
“她自己都答应过，会彻底消失，会安安静静地去死！为什么现在又寄这种东西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她都要没命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非要毁掉我的幸福才甘心吗！”
裴司璟一把甩开她的手，宋清雅踉跄着撞到沙发扶手上，可他连余光都没分给她。
宋清雅的话像碎片，拼凑出他不知道的过往。
可他此刻满心都是屏幕里那个气若游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