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人说话。
那本A级技能书《风之轻语》躺在茶几上，封面的流光在灯下闪烁。
旁边是那瓶初级生命药剂和一小撮蓝色磷光粉尘。
陈国栋端着酒杯的姿势定住了，一动不动。
那只握过枪的手，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
柳芳是个老师，虽然不懂那些打打杀杀的弯弯绕，但她识字。
技能书上那个大大的“A”字，让她眼皮一个劲地跳。
“凡凡……”柳芳的声音发虚，“这书……真是蚊子爆的？”
这种话要是说出去，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
谁家蚊子肚子里揣着A级技能书？
陈凡点了点头，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是疾风魔蚊。刚才在楼下拍死的。”
陈国栋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上了窗帘。
接着又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了几秒，确定楼道里没人后，才反锁房门，挂上防盗链。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沙发前，站着俯视那三样东西。
“百分之百？”陈国栋的声音沙哑干涩。
“百分之百。”陈凡回答得很干脆，“而且是价值最高的物品，这个天赋叫‘绝对掠夺’。”
陈国栋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
作为前军队后勤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个字的含义。
前线为什么死那么多人？
装备不够，药剂不够。
一件精良级的铠甲，需要刷几百次副本才可能凑齐材料。
一本高阶技能书，更是需要无数人用命去填那个低得可怜的爆率。
而自己的儿子，只要挥挥手，就能把这些稀缺资源爆出来。
“这哪是天赋。”陈国舟睁开眼，说出来的话不是喜悦，而是警告，“这是催命符。”
柳芳有些慌了，抓着丈夫的手臂：“老陈，你别吓我。凡凡有这本事不是好事吗？以后咱们也不缺钱了……”
“妇人之见！”
陈国栋低喝一声，把柳芳吓了一哆嗦。
他指着茶几上的东西，压低了声音：
“这事只要漏出去半个字，明天咱们家就会被人踩平！你也别想着什么卖钱，一旦这种高爆率物品大量流入市场，傻子都能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到时候，凡凡就不是咱们的儿子，他是各大世家眼里的活体印钞机，是异族必须除掉的战略威胁！”
柳芳脸色煞白，捂着嘴不敢出声。
看到父亲没有被冲昏头脑，陈凡反倒镇定下来。
“爸，那你说怎么办？”陈凡问。
陈国栋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走了大概五圈，他停下脚步，看向陈凡：
“这东西，咱们家吞不下。就算你躲起来偷偷刷，只要你想用这些资源变强，总会露马脚。一旦露马脚，就是灭顶之灾。”
他走到电视柜旁，蹲下身，翻出一个铁皮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部砖头一样的黑色手机。
这是军用加密卫星电话，是他退役时老领导留下的，说是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可以打这个电话。
但这已经不是过不去的坎了。
这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凡凡，你信不信国家？”陈国栋握着电话，大拇指摩挲着拨号键，直直地看着儿子。
陈凡没有犹豫：“我生在华夏。”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华夏之所以还能屹立不倒，靠的就是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
与其当个提心吊胆的独行侠，不如背靠大树。
而且，他要掠夺更高级的物品，光靠拍蚊子肯定不行。
他需要杀高级怪物，杀魔兽，杀那些恐怖的异族神灵。
前提是，自己变得足够强。
谁能给他提供这样的舞台和保护？
只有国家。
“好。”陈国栋点了点头，脸上紧绷的线条松弛了些，“不愧是我陈国栋的种，有魄力。”
他不再犹豫，按下拨号键。
“嘟——嘟——”
两声之后，那边接通了。
“哪位？”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中气很足。
陈国栋立正站好，身体挺得笔直：“报告首长！原猛虎团后勤部少校陈国栋，请求通话！”
“小陈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遇到麻烦了？”
“首长，不是麻烦。”
陈国栋看了一眼陈凡，停顿了一下：
“我发现了一个战略级……不，是国运级的资源点。请求立即启动一级保密程序，这个时候，我需要龙盾局直接介入。”
“准确地说，那是我的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国运级？陈国栋，你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谎报军情，后果你清楚。”
“我愿以全家性命担保。”陈国栋斩钉截铁，“但我有一个要求，不管来的是谁，必须保证我儿子的绝对安全。”
“十分钟。”
电话挂断。
……
十分钟很长，也很短。
陈凡坐在沙发上，研究着自己的面板。
突然，窗外传来细微的螺旋桨切开空气的声音。
那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起来就像几只大号的苍蝇在嗡嗡叫。
紧接着，楼顶上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楼道里没有任何脚步声。
但陈凡的直觉告诉他，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急不缓，只有三声。
陈国栋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并不是警察，也不是普通的士兵。
是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全覆式战术面罩的人。
他们身上的装备没有任何反光，手中端着的枪械也是从未见过的型号，枪口低垂，指着地面。
为首的一人没有戴面罩，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两鬓斑白，左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眉骨。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在这群全副武装的战士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华夏龙盾局局长，赵擎苍。
那个被称为镇国之壁的男人。
陈国栋的瞳孔缩了一下，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尊大佛。
他刚要敬礼，就被赵擎苍抬手制止。
“进屋说。”
赵擎苍一步跨进客厅，视线快速扫过陈国栋和柳芳，最后停在陈凡身上。
身后的黑衣战士迅速进屋，两人守住窗口，两人守住门口，另外两人手里拿着仪器开始扫描整个房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音。
“安全。”一名战士低声汇报。
赵擎苍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你就是陈国栋说的国运级？”
赵擎苍打量着陈凡，“小家伙，我很忙。就在刚才，我要签发三道前线调令。如果你的价值比不上那三道调令，你父亲的退役津贴可能就要没了。”
陈凡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压住。
这种时候，谦虚是多余的。
他拿起那本《风之轻语》，放在赵擎苍面前。
“这是见面礼。”
赵擎苍拿起技能书，翻看了一下封面：“A级风系技能书？不错，值点钱。但这还不够让我亲自跑一趟。”
“这是我刚才拍死一只蚊子爆出来的。”
陈凡补充了一句。
赵擎苍翻动书页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直视陈凡：“再说一遍？”
“蚊子，LV.3的疾风魔蚊。”陈凡指了指窗外，“不管杀什么，只要是我亲手杀的，必爆该生物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百分之百掉率。”
赵擎苍没有说话。
他转头看向那个拿着扫描仪的战士：“去，抓只活的进来。不管是什么，别弄死了。”
那名战士没有二话，打开窗户翻身而出。
不到十秒钟，他又翻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只正在挣扎的麻雀。
变异灰雀，LV.2。
赵擎苍把麻雀扔到茶几上：“杀给我看。”
陈凡伸出手，在那只麻雀还没来得及起飞的时候，扼住了它的脖子。
“咔嚓。”
脆响过后，麻雀不再动弹。
客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看着陈凡的手。
【击杀变异灰雀（LV.2）】
【天赋“绝对掠夺”触发！】
光芒一闪。
麻雀的尸体不见了。
陈凡的手心里，多了一双半透明、薄如蝉翼的小靴子，只有巴掌大小，散发着青铜色的光芒。
【获得：疾行之靴（E级）】
【属性：增加10%移动速度。】
一只变异灰雀，爆出了一双鞋。
赵擎苍豁然起身，动作太大，直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他拿起那双小靴子，呼吸都粗重起来。
“好！好！好！”
赵擎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他转过身，对着陈凡重重地拍了拍肩膀，力道之大，让陈凡的身子晃了晃。
“从现在起，你的档案列为S级绝密，只有我和最高首长有权查看。”
赵擎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一条盘旋的金龙。
他把徽章塞进陈凡手里。
“小子，你需要什么，列个单子！只要地球上有的，老子就算把地皮翻过来也给你抓来！”
“你的代号——【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