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州回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图书馆借了几本关于急性阑尾炎术后护理的书籍。这个举动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哎哟，我们陆大学神终于开窍了？”林晚晴（魂）在他脑子里阴阳怪气，“都知道要提前做功课了？不过你看这些书有什么用，你又不能亲自去照顾。”
陆寒州合上书，面无表情：“知识储备。”
他确实不能亲自去照顾，但这不影响他每天准时收到大学林晚晴发来的短信汇报。从“妈妈今天能喝粥了”到“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每条他都会回复一个简短的“嗯”或“好”。
第三天，大学林晚晴发来一条更长的消息：“学长，妈妈明天出院了。这次真的特别谢谢你，等我回学校一定好好感谢你。”
陆寒州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久到林晚晴（魂）都忍不住催促：“回消息啊。就说‘不用谢，应该的’”。
他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大学林晚晴回校那天是个周五。她提着从家乡带来的特产，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犹豫不决。她不知道陆寒州住在哪间，也不好意思打电话问。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找谁？”
她猛地转身，看见陆寒州抱着几本专业书站在不远处，似乎刚从实验室回来。
“学长。”她小跑过去，把手里的一袋水果递给他，“这是我老家种的橘子，很甜的。谢谢你之前的帮助。”
陆寒州看了看那袋橘子，又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接了过来：“你母亲好了？”
“嗯。已经完全康复了。”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学长周末有空吗？我想。”
“没空。”陆寒州打断她，“要准备竞赛。”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失落地“哦”了一声。
“不过，”他顿了顿，“明天下午三点，图书馆。”
她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准时到。”
看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陆寒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橘子，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周末的图书馆比平时安静许多。大学林晚晴到的时候，陆寒州已经在了，面前摊开的却不是专业书，而是一本《基础护理常识》。
“学长在看这个？”她好奇地问。
陆寒州面不改色地合上书：“随便看看。”
今天的补习氛围有些微妙的不同。大学林晚晴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偶尔还会开个小玩笑。当她第三次把公式写错时，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这么笨啊。”
“不笨。”陆寒州拿过笔，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只是不够专注。”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握笔的姿势很好看。大学林晚晴看着他的手，突然想起在医院时他塞给她的那些钞票，还有背面那行小字。
“学长。”她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陆寒州写字的手顿了顿：“顺手。”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她满意，但她也不敢再问。
休息时，她拿出两个洗好的橘子，递给他一个：“尝尝看，真的很甜。”
陆寒州剥开橘子，清新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他掰下一瓣放入口中，确实很甜。
“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她已经心满意足。
补习结束后，外面下起了雨。大学林晚晴看着雨幕发愁：“我没带伞。”
陆寒州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走吧。”
他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大，她不得不靠他很近。洗发水的草莓香气混着雨水的清新，环绕在鼻尖。陆寒州不动声色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
“学长，”她突然想起什么，“下周五是我的生日，我想。”
话没说完，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他们身边驶过，溅起一片水花。陆寒州下意识地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她的脸颊轻轻擦过他的肩膀。
两人都愣住了。
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可闻。她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温度，他能闻到她发丝的香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对不起。”她慌忙后退一步，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陆寒州收回手，表情依旧平静：“小心看路。”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气氛明显变得不同。她不敢再靠他太近，宁愿淋湿半边肩膀。而他则再次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她接过伞，小声说：“谢谢学长。伞我明天还你。”
“不用急。”他看着她的肩膀，“上去换件衣服。”
她点点头，转身跑进宿舍楼。在门口，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宿舍，大学林晚晴抱着还带着他温度的伞，心跳依然很快。她想起刚才那个意外的靠近，脸颊又开始发烫。
而陆寒州回到宿舍后，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搜索“女生生日送什么礼物合适”。这个举动让林晚晴（魂）在他脑子里尖叫：
“天啊。铁树开花了。陆寒州你居然会主动查这个。”
陆寒州无视她的吵闹，认真浏览着网页。当他看到“手工礼物更能体现心意”这条建议时，目光在书桌角落的电路板和零件上停留了片刻。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父亲打来的。接完电话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怎么了？”林晚晴（魂）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陆寒州看着窗外依旧连绵的雨丝，声音低沉：
“家里安排我下学期出国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