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王明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就在咱们家？难不成那个乞丐真是魏家兄弟的生母？”
王蓉蓉也吓的发抖：“赶紧把那个贱人的尸体打捞起来啊！”
下人去打捞尸体的时候，他们父女两开始串供。
“蓉儿，一会魏家兄弟问起来，咱们就说她是失足落水而亡，跟咱们没关系。”
王蓉蓉点点头：“那我两个女儿的婚事怎么办？”
王明海道：“不怕，我是魏家两兄弟的外祖父，到时候我就说那个贱人很喜欢你的两个女儿，十分想让她们嫁进魏家，凭着这个关系，魏家兄弟肯定会答应。”
王蓉蓉看着我的尸体，不甘道：“没想到这个贱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她竟然那么好命是魏家兄弟的生母！也罢，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两个女儿嫁过去就没有婆母！”
不一会我的两个儿子就闯了进来。
王明海先一步大哭:“我的女儿啊，我才刚跟你相认不到几天，你怎么就失足落水了呢！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活啊！我死后怎么去见你的母亲啊！”
“是爹对不起你啊，爹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了。老天啊！你要拿命就拿我的！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儿！”
王蓉蓉跟着他一起哭：“姐姐，造化弄人啊，我顶着你的身份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本想还给你的，可你怎么就走了，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当牛做马的还了！呜呜呜…”
“我们才做了几天的姐妹，我好舍不得你啊，你记得要常来梦里看我。”
两个儿子跪到我面前，正好阻挡了王家父女的视线。
我忽然睁开眼，给俩儿子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我没死。
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在水下憋气的本领，假死更是我最擅长的脱身之法。
之前我在信里已经交代过王家的情况，两个儿子瞬间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王明海扑到两兄弟前，装起了祖孙深情。
“你们就是我的孙子吧，现在你娘死了，我就是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让外祖父好好看看你们，果然是我王家的血脉。”
“这是你的姑姑，虽然跟你们没有血缘，但也在我膝下养了几十年，就跟你们母亲是一样的。”
王蓉蓉擦了擦逼出来的几滴眼泪：“这几天我和你们的母亲相处的非常好，犹如亲生姐妹，她非常喜欢我的两个女儿，还说若是我的两个女儿嫁给你们兄弟，她会非常高兴，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我两个儿子的反应。
王明海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提道：“是了，你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你们兄弟尽快娶了这两位妹妹，开枝散叶，她才能瞑目。”
魏羽眼底尽是厌恶之色，但是他却不外露。
“我母亲刚死，你就要我们娶亲，这中间可谓是疑点重重，我看还是不要那么着急。”
王明海心虚：“你这是怀疑你外祖父了？虎毒不食子啊，我怎么可能害你母亲呢。”
“幸好你母亲还生了你们两个，给我留了念想，孙子啊，以后外祖父就要靠你们养老了。”
他一口一个外祖父的说着，早就忘记之前是如何贬低我的两个儿子了。
若是早早让他知道我的两个儿子那么有出息，我说不定还没机会知道他的虚伪。
王蓉蓉道：“我和你外祖父是一心为你们好，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发誓！”
随后两人开始发誓：“我发誓，我们若是对你娘有半点不好，或者虐待她，就让你娘半夜来索我们的命，要我们生不如死。”
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盯着两人。
“你们的誓言应验了，我来索命了！”
6.
王明海和王蓉蓉被吓的瘫软在地上。
王明海看着我：“你你你不是死了嘛，怎么又活了！”
我冷笑：“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这点小伎俩就想弄死我，做梦。”
王蓉蓉知道事情藏不住了，抱住我的大腿辩解：“姐姐，你听我说，之前我和爹有眼不识泰山，那些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我们之前只是跟你开玩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你能回家，我和爹恨不得放鞭炮欢迎你。”
我勾了勾嘴角，眼神冰冷。
“从我回家第一天起你们就打算要我的命，给我吃生蛆的粥，放恶犬打算咬死我喂狗，你那两个好女儿还想将我嫁给一个七十岁满身脏病的老头，这都是开玩笑？”
我一句句地说着，两个儿子眼中的杀意愈发浓厚。
前堂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只听得见王家父女牙齿打颤的声音。
大儿子魏羽杀气腾腾道：“娘这两个畜生趁你受伤的时候欺负你，我这就砍了他们的人头。”
小儿子魏言已经拔剑：“顺便再踏平这座城，尤其是他们王家一个不留。”
王明海这时候想起我是她亲生的了，拉着我泪流满面。
“女儿，爹知道错了，爹是一时糊涂，你看在你娘的面上……”
提到我娘的时候，他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之前就在我面前承认过他害死我娘的事情。
王明海咽了咽口水。
“你娘的死是意外，之前我说的话你不要信。”
此刻我恨不得一刀杀死他们，可是让这两个畜生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我让人送来一条白绫，一杯毒酒，一把匕首。
“怎么死，你们自己选吧。”
王明海颤颤巍巍选了一把匕首，准备一刀抹了脖子，可锋利的匕首刚碰到脖子他就吓的半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刺鼻的尿骚味。
“我还不想死，女儿我求求你，别要我死，我都一把年纪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逼死自己的亲爹，你的名声就没了。”
我笑了。
“不想死，行啊，那你就给我表演看看如何生吃蛆，吃个十碗八碗，我要是心情好了，说不定会放过你。”
“我要什么名声，名声能当饭吃吗？”
下人端来满是蛆的粥，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蛆，恶心至极。
王明海为了活着，闭着眼睛喝了一口，想吐又不敢吐出来，只能痛苦下咽。
直到吃到第五碗的时候，王明海脸色发青说自己吃不下去了。
大儿子魏羽命人将剩下的三碗灌进了他嘴里，王明海不停地翻着白眼，像是要晕死过去了。
一旁的王蓉蓉瑟瑟发抖，唇色发白。
她哆哆嗦嗦地将脖子吊上去，等了半天就是不踢掉凳子，我没耐心了，一脚踢掉她脚下的凳子，王蓉蓉半个身子立马悬在半空中，双脚不停地挣扎，白绫忽然断了。
她整个人甩在地上，大口地换着气。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有两个女儿，他们不能没有母亲，你饶了我吧。”
7.
看她狼狈的模样，我没有一点心软，只觉得更加可恨。
我生母误将她当成亲子抚养长大，她却狠心给她下药，我何尝又不是没了母亲呢。
“饶了你也可以，但是你得逗我开心，因为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差劲！”
王蓉蓉点点头，“可以，只要不杀了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问：“当真？”
王蓉蓉天真道：“当真！”
没过一会，我就让人牵来了她之前养的恶犬。
“之前你不是说你这个恶犬很可爱嘛，我倒要看看它会不会咬你这个主人，这样一定很有趣！”
这只恶犬之前一直被王蓉蓉以人肉喂养，专门供她取乐，如今我要她也变成供人取乐的玩物。
王蓉蓉知道这恶犬厉害，趁我不注意想逃跑结果被大儿子魏羽一脚踹回来。
“趁我们两兄弟不在，你竟敢拿我母亲与狗逗乐，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立刻死，一个是乖乖进去。”
王蓉蓉只能认命地进了圈里，她刚进去，恶犬就朝她扑来，先咬掉她手臂上的一块肉。
王蓉蓉疼的撕心裂肺。
“你这疯狗，我可是你的主人，你竟然敢咬我，早知道当日就弄死你！”
那恶犬听不懂人话，又扑过来咬她大腿。
恶犬咬住就不肯松口了，似乎一定要吃掉这块肥肉。
王蓉蓉朝着从前的下人拼命求救，可那些下人眼里没有一丝可怜和同情，全是报复和痛快。
“夫人，这是你的报应，你之前放狗咬死了那么多下人，活该你沦落至此！”
“对，咬死她，让她也尝尝被狗咬的滋味。”
“我的女儿当年只有十岁，被你的恶犬咬伤后，三天就死了，我做梦都想你遭报应。”
想也知道，王蓉蓉死了丈夫回到娘家后，每日在王家是如何作威作福的。
“臭乞丐，你这是报复我，报复我当日放狗咬你。”
她话音刚落，我的小儿子魏言便怒道：“大胆，我母亲乃是巾帼女英雄沈丹青，岂是你嘴里的臭乞丐，小心我敲掉你的牙齿。”
王蓉蓉不敢说了，也没力气说了，毕竟那只恶犬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咬掉了她身上七八块肉。
那只恶犬因为吃饱了，便没再下口。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进来两道身影。
“娘，你这个贱人，你对我娘还有我外祖父做了什么！”
王蓉蓉的大女儿冲我吼道。
“你这个臭乞丐，一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王蓉蓉小女儿瞪着我。
我冷眼看着他们，不怒自威。
“你们来的正好，他们两个收拾完了，就到你们了。”
王蓉蓉大女儿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经过，看到魏羽和魏言立刻道：“夫君，妹夫，你们千万不要听这个乞丐的话。”
“我们王家好心收留她，结果她却恩将仇报，说什么自己是几十年前的真千金，说我母亲偷走了她的人生。”
一边说一边落泪。
王蓉蓉小女儿跟着哭道：“我们姐妹以后就是魏家的儿媳了，还请大哥和夫君为我们作主，杀了这个妖妇！”
大儿子魏羽神色愈发冷酷：“谁说我们兄弟两个来这是娶你们的，就你们两个的姿色连坐我贴身丫鬟都不配。”
小儿子魏言道：“大哥说的是，我们兄弟两要找的新妇必须得是娘亲这样的女英雄！绝对不是你们这两个毒妇！”
王蓉蓉大女儿呆在原地：“你刚刚叫这个臭乞丐娘亲？这怎么可能！”
8.
王蓉蓉两个女儿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一改往日态度。
“婆婆，我错了，我要是知道你是魏家的主母，我肯定好好孝顺你，我娘只是一时头昏，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婆婆我年纪还小，都是母亲叫你臭乞丐，我才跟着叫的，您是长辈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两人一边哭一边求我原谅，生怕我那两个儿子不要他们。
可惜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挑着他们二人的下巴开始跟他们算账。
“你们两个之前不是还打算将我嫁给有脏病的七十岁老头吗？怎么这会叫我婆婆了？”
王蓉蓉的女儿立刻甩锅：“那都是母亲和外祖父逼我们姐妹这么做的，我和妹妹最是善良，平常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还请婆婆给我们两姐妹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讥笑道：“要想赎罪很简单，我今天就让你们两个嫁给那个七十岁老头，一洗我当日的屈辱，你们看如何？”
两姐妹眼前一黑又一黑，不停朝我磕头。
“不要啊，我怎么能嫁给那个糟老头呢，我是王家大小姐，从小金尊玉贵。”
“我也不要，要是染上脏病，这辈子就完了！婆婆只要你让我嫁进魏家，我一定给魏家开枝散叶。”
我抬了抬手，那日被我踢断腿的脏老头被带了过来。
“你要不要老婆，还是两个？”
脏老头不可置信，当即对我磕头谢恩。
“我要我要！”
王蓉蓉大女儿抱着魏羽的大腿。
“夫君，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救救我。”
魏羽厌恶道：“滚！你当日折磨我母亲，还敢想着做我的妻子，我不杀你已经是仁慈。”
王蓉蓉小女儿同样抱着魏言的大腿不肯撒开。
“夫君，我模样比姐姐好看，我会弹琴会跳舞，你别不要我，带回去做个丫鬟也好。”
魏言拔刀就要砍断她的手。
“毒妇，你对我母亲不敬，心思歹毒，还想在我身边做丫鬟！”
王蓉蓉两个女儿鬼哭狼嚎的声音，终于吵醒了昏迷的王蓉蓉。
“我的女儿，别碰我的女儿！”
两个女儿不由得埋怨她。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还把我们两姐妹养的这么恶毒。”
“我们本来能嫁入魏家的，都是因为你和外祖父，该嫁给脏老头的人是你。”
王蓉蓉悔不当初。
“是娘害了你们。”
此时王明海也醒了，王蓉蓉又把怒气撒在他身上。
“都是你，是你害的我们母女三人落到这个下场，你当初为什么换了我和沈丹青，你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贱人竟然想将我的宝贝女儿嫁给那个脏老头，都怪你！”
“你是这场悲剧的凶手，你当初看上沈丹青娘家的势力，害的我母亲只能嫁给别人，都是你这个臭男人既要又要！”
王蓉蓉越说越气愤，竟然扑过去死死掐住王明海的脖子，势必要杀死他。
“蓉蓉，我是你亲爹啊，你怎么想杀我。”
王明海害怕极了，不停地向我求救。
“女儿，我是你亲爹，你救救我。”
我命人将王蓉蓉拉开，王明海以为我心软了，讨好笑道：“好女儿，咱们父女和好如初，以后爹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娘在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9.
我越看他的嘴脸越觉得恶心。
你以为我是在救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的那么轻松。
王明海后悔莫及，大哭。
“当年我确实不爱你娘，我爱的是她家的钱财，我和王蓉蓉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可她只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女儿。”
“我家里穷供不了我读书，母亲又生病，我只能这么做，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改变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将你和王蓉蓉调换过来，就当是弥补蓉蓉的亲娘。”
我真是为我的生母感到不值，居然爱上了这样一个阴险狡诈之人，最后还死在他手里。
王蓉蓉忽然捡起地上的匕首，忽地朝王明海重重刺去。
王明海最后吐着血不甘道：“我可是你爹啊，你怎么能杀了我。”
王蓉蓉早就失去了理智。
“是你教我的，你从小就告诉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丹青恨的人是你，只要你死了，我和我的女儿才有机会活着。”
王明海就这么死在了一片血泊中，一双眼睁的很大，似乎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放在手心上宠爱的孩子竟然会亲手杀了他。
王蓉蓉跪在我面前。
“我杀了王明海，你可以饶过我和我的女儿了吧。”
王蓉蓉的两个女儿忽然朝她扑过来，一个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一个摁住她的手脚。
“我是你们的娘，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王蓉蓉大女儿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娘你偷走了魏家生母的人生几十年了，她最恨的人一个是外祖父，一个就是你，只要你死了，我和妹妹才有机会进入魏家，你就当是为女儿牺牲了。”
王蓉蓉小女儿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娘，我不想嫁给那个脏老头，你就当帮帮我和姐姐，谁让你是王家的假千金呢。”
王蓉蓉骂道:“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
渐渐地，王蓉蓉没了呼吸，就这样死了。
她死后两个女儿松了一口气。
大女儿讨好道：“婆婆，我们两姐妹这下可以进魏家了吧，我外祖父还有我娘，他们都是你的仇人，他们已经死了，跟我们姐妹没关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只觉得王明海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果然养成一堆更加自私自利的人。
我冷冷道：“我魏家不会娶你们这样的人，你死心吧。”
两人被赶了出去，哭嚎声满天。
几天后，街道上就出现了两个女疯子，一个到处掐人的脖子，另外一个死死抱住别人的大腿。
口中一个劲地说赎罪，这样就可以嫁进魏家。
民众不堪其苦，有人偷偷将两姐妹毒死，终于还了大家的清净。
之后我两个儿子的大军就抵达了城外，城主非常识像地投降了。
而我也收回了生母的财产，给我的生母立了牌位，告慰她在天之灵，这一年我四十五岁了。
人到中年，没想到还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