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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手书家信一封给父兄,又对贴身婢女吩咐几句。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侍女敲门将我扰醒。
“小姐,国公府那位孙姨娘来了。”
“说要您现在即刻去见。”
果不出我所料。
待我梳洗打扮一个时辰后,孙微微早就等的不耐烦。
她一身华贵稳坐主位,见我时眼皮一挑满是挑剔,
“林嫣然!满京城怕也寻不出你这样没规矩的‘贵女’!”
“让长辈等你睡醒?!若在我国公府定要纠你去院子打家法!”
在傅景辞那处要做“妹妹”,在我面前却摆着“长辈”的谱。
我撇她一眼,不咸不淡,
“这是将军府,孙姨娘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我林家的门。”
我第一次见孙微微时,傅景辞就要我对她行礼,
“我娘亲早逝,孙姨娘是为我父守过三年孝的。”
“既已谈婚论嫁,你随我称她一声姨娘也不算委屈。”
那两年边塞吃紧,京中盯上傅景辞爵位的不止我一个贵女。
我抓大放小叫她一声姨娘,竟让孙微微以为自己能拿捏我。
如今被我“顶撞”,孙微微当即皱眉拍桌,
“跟长辈这么说话?!这就是你林家的规矩?!”
“不想让我家景辞与你退婚,就给我跪下听训!”
她厉声对我,
“我且问你,今日为何没亲自给景辞送蜜饯?”
我虽和傅景辞谈不上情深义重,但念着救命之恩又想着“夫妻同心”,我还是尽力做到真心以待。
叫他身边小厮每日来回他想吃什么,第二日天不亮我就亲自买了送到国公府上。
但昨夜我眼睁睁看着我披星戴月买的蜜饯,被他嘴对嘴送到孙微微口中。
又被孙微微啐一口吐出,
“她拿过的东西脏死了,我才不要。”
傅景辞柔声哄她,
“我跟她说我有洁癖,这些果子都是包了好几层送来的,没经她的手不脏。”
“明日你想吃什么,再叫她去给你买。”
“你若还有气,待她入门后我叫她日日给你捶腿捏脚。”
今早我还是照旧去送,但只派了两个婢女。
婢女按我嘱咐,故意当着孙微微的面说,
“咱家小姐说了,待她入府后先将后院留的烂摊子打发了,什么姨娘婢女通通发卖,哪比的上咱们自己家的人好用…”
果然如我所料,孙微微沉不住气,
她在我面前叨叨不断,
“伺候夫君是你为人妻的本分!连这点小事你都不亲力亲为!只做入主我国公府发号施令的美梦…”
“啊—啊—啊!”
不待她话说完,我一巴掌抽到她脸上。
孙微微嘴角渗血,捂着脸满眼不可思议,
“你、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景辞知道…”
不给她大放厥词的机会,我呵令下人将她五花大绑,
“一个都没侍奉过国公爷的妾室!也有胆子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
“别说我还没嫁进国公府!就算我真嫁进去,你侍妾之身不过下人!”
“一个下人也敢跟主子叫嚣!”
招呼左右吩咐,
“把她嘴堵了,沿主路送回国公府!”
“让满京都的人都看看,我将军府的门不是什么猫狗都能进来叫几声的!”
小厮们按我命令,一路敲锣打鼓将人抬着送回。
孙微微如同待宰的猪,被人围观指指点点。
正值晌午街上人多,加上我叫下人散出去的口风。
不过半日满京都的人都知道国公府那位“克死”国公的姨娘,到将军府摆谱被林家小姐打了出去。
“原以为这嫁世子爷是门好亲事,没想到国公府竟有这样不开眼的姨娘!”
“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到日后的正头娘子面前压一头…”
就算我我不嫁傅景辞,也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娶其他贵女。
当晚我正喝着燕盏,傅景辞怒气冲冲进来,
“林嫣然!你怎么能那么羞辱微微!”
“你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如今微微在家寻死觅活,你还有脸吃燕窝?!”
他一把打翻我手中玉碗,
“还不跟我去姨娘面前请罪!”
他满面怒气,做好了我和他吵架的准备。
但我只是稳声道,
“世子爷当真要我给个侍妾赔罪?”
他毫不犹豫,
“什么侍妾!那是我国公府的姨娘!”
他还想再说,我却起身叫侍女送客。
“天不早了,世子爷不便在我闺房久留,明日我自当登门道歉。”
既他们要我道歉,那我便要给他们道个毕生难忘的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