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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高洁如尘的佛子许知远干干净净地坐上许氏总裁的位置,付清月做了十年杀手,心甘情愿替他处理一切脏事。
十八岁的生日,许知远许诺她:只要她完成一百件任务,许夫人就能看到她的能力,允许没有家世背景支撑的她成为总裁夫人。
往后七年,付清月历经生死、最后失去右手,终于完成了九十九桩任务。
只剩最后一件,她就能如愿以偿嫁给许知远。
可她却一通电话打给了许母。
“我答应你,下个月移民法国,永远不再出现。”
许母自然是利落应下,
“想通了就好,知远向来养尊处优,你身份卑微,这段感情本就不会有好结果。闭上嘴拿钱离开,对你和他都是最好的结局。”
挂掉电话,身后,佛堂内许知远压抑的喘息不断响起,付清月眼泪夺眶而出。
只因他出轨的对象是她在福利院最爱的妹妹。
那个从小陪着她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的妹妹,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对不起阿月姐姐,可我忍不住……这是最后一次,我会马上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江清妍带着哭腔,未完的话被许知远以吻封缄,片刻后,生生呻吟和布料撕裂声此起彼伏。
“清妍!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停说着情话,哄着江清妍红着脸配合他。
肉体拍打的声音愈演愈烈,付清月忍不住捂着嘴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太恶心了!
这座佛堂是三年前许知远为她庆贺生辰特意修建的。
那时候的许知远满心满眼都是她,他贴着她的耳边温柔道:“阿月,你身上杀孽重,我特意在后院修建这件佛堂,请人为佛祖塑金身,日后每日我都为你诵经祈福,乞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健康。”
他说她杀孽重,进佛堂会冲撞佛祖,惹得佛祖不喜,所以她从未踏足佛堂。
原来,这只是为他刺激的情趣找借口罢了。
付清月想砸碎高悬的牌匾,却恐惧和屋内正在欢好的人撕破脸。
八岁时,她因为一个银镯子被养父母卖给别人,是许知远在异国用十万美金把她买进许家。如果没有他,恐怕她早都不在人世。
第一次见面时,是他蹲下身打开笼门,伸出手将她从笼子里抱出来。从那一刻开始,许知远便是她的全部。
十五岁时,许父因一场车祸离世,许知远开始像不会休息的机器一般生活、学习、工作。付清月心疼他,替他做尽见不得光的脏事。
十五岁生日,她在许家站稳脚跟,第一件事就是去孤儿院将江清妍接到身边照顾,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
许知远高坐神台,江清妍天真无邪地长大,唯有她隐入黑暗,为他们两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可如今他们两却搞在了一起!
付清月强压下崩溃,跌跌撞撞避开监控回到别墅。
下午六点半,付清月缩在沙发角落看着许知远推门而入,他身穿海青,手捻佛珠,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超然世外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情事。
“任务还顺利吗?”许知远牵起她的手,摩挲着她手上的老茧。
“不算顺利。”
这次的对手实力强悍,像条毒蛇一般警惕又强悍,最后她以牺牲右手、再也不能动武的代价完成了这次任务。
许知远感慨道:“阿月,你不愧是许家最厉害的杀手。”
付清月看着他清澈透亮的眼睛,心底还残存半分希冀,想靠近许知远,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可许知远看见她靠近,本能侧身躲开,板起脸警告她:“阿月,我还穿着海青,不得放肆!”
付清月动作一滞,颓败地收回手缩在沙发上。
换完衣服,许知远带着她去吃了她最喜欢的火锅,席间对她无尽体贴。
晚上,许知远为了弥补,带着她去奢侈品买了好几个新款首饰。
付清月一直开心不起来,许知远看她情绪不高,第一次将她带进佛堂。
檀香袅袅,佛祖垂眸。
许知远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声诵经。付清月藏在暗处,像个不被神明接纳的孤魂,静静地听着。
“佛祖在上。”他冰冷镇定道:,“清月她杀孽慎重,性情偏执,弟子特意带她前来诵经赎罪。”
付清月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刺破皮肤。
许知远恭敬地点燃香烛,拿起木槌随着经文节奏不时敲击。
付清月跪在他身后,看着道貌岸然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割裂感。
昨日他还在这里与别人缠绵,现在又端起高僧的样子陪她赎罪。
时光飞逝,诵经声缓缓停止,许知远声音温柔道:“惟愿佛祖保佑她得偿所愿,无忧无虑。”
说罢,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付清月眼泪在眼眶打转。
无忧无虑……这愿,不是在给付清月许的。
次日,许知远慵懒地躺在床上,把玩着付清月的发梢。“清妍最近情绪不好,我想带她去H市散散心。”
付清月知道许知远的性格,他看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实际早已安排妥当。
反正很快她就要离开,没必要因为小事产生无端的争执。
她答应道:“好。”
房门被推开,江清妍开心地冲到付清月旁边,欢呼道:“谢谢姐夫!姐夫最棒!”
去H市的路上,付清月一路沉默。
直到H市地头蛇宋霖为尽地主之谊,邀请许知远一起观看赛马。
明眼人都知道,宋许两家不对付,宋霖不安好心,可只因江清妍一句想看,许知远就二话不说答应了。
付清月本能的开口劝,却被许知远冷着脸训斥:
“你越界了。”
赛马场上,有人提议,若是许知远赢,宋霖把地送给他;若是宋霖赢了,许知远则按照市场价三倍买回来。
宋霖笑着摇了摇头。
“赌钱太俗,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弟弟缺一位夫人,若是我赢了,便把江小姐赔给我吧。”
江清妍吓得面色惨白,局促地拉住许知远的衣袖。
许知远温柔地看了眼她,皮笑肉不笑地和宋霖说:“清妍还是小孩,我不能拿她做赌注。”
宋霖抬头,“那便付小姐吧。”
许知远牵着江清妍的手,不假思索地答应:“好。”
付清月像被雷劈一般,神情复杂看向许知远。
许知远眉间微皱,敷衍地安抚道:“阿妍自小身体娇嫩,应付不来。你身经百战,对付不听话的人有经验,就替阿妍吧。”
许知远舍不得让江清妍去做赌注,却忘了宋家那位私生子的腿是被她亲手废了,若是输了,只怕她会被折磨死。
在他心中,付清月是权宜之计,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罢了。
所幸宋霖选了一匹外强中干的马,最后输掉了赌局。
回到酒店,付清月强撑的情绪如雪山崩塌,质问道。
“许知远,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了她就这么对我?”
许知远长舒一口气,坦然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和你绕弯子,阿月,你和清妍不一样。”
“你比她坚强,也比她勇敢独立。你没有我依旧能好好生活,可阿妍不行,她只能依靠我。”
“你放心,答应会娶你,我不会食言,但我也会给清妍一个家。以后你们一个在H市,一个在京北,井水不犯河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