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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一段日子后，聂惜棠提前办了出院手续。
算算时间，也是时候离开了。
在此之前，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让妈妈入土为安。
可当她拿着相关手续向院里提出遗体申领时，却被告知三天前裴聿初以家属的身份签署了遗体捐赠同意书。
聂母的遗体已经被送到研究室解剖。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痛到几乎站不住，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跌跌撞撞奔向实验室。
推开门，裴聿初正手把手教许笙笙制作大脑切片。
聂母的遗体被随意丢在一旁的实验台上，头骨被打开，整个脑子都被挖了出来。
望着妈妈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身体，聂惜棠的心痛得仿佛被撕裂一般：“裴聿初，你已经害死了妈妈，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男人下意识避开她猩红欲裂的双眸，心虚地推了推眼镜：“棠棠，你别这么小题大做。”
“妈妈她为医学事业贡献了一生，能用自己的身体留下宝贵的研究数据，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
“住口！”聂惜棠歇斯底里打断他：“裴聿初，你比谁都清楚，妈妈最后的心愿是跟爸爸合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医生，就能违背她的意愿，随意解剖她的遗体吗？”
聂惜棠泪如雨下，每个字都心痛到极致，说着抓起一旁的解剖刀对准裴聿初。
许笙笙立刻冲出来将他护到身后：“聂惜棠你疯了吗？”
“你妈已经死了，是化成灰还是解剖研究有什么区别？再说聿初也是沈教授的家人，他本来就有权处置遗体！”
“你妈的病症很典型，如果能拿到准确的数据，以聿初的学术造诣用不了多久就能研制出特效药，拯救无数绝望的病人。”
你知道我们村里那些得了绝症，却看不起病的人有多痛苦，多可怜吗？”
许笙笙直勾勾盯着聂惜棠，情绪激动地质问，倒像是她蛮不讲理。
“够了许笙笙，你千方百计摧残我妈的遗体，真的只是为了研究吗？”
“当……当然了，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再说了，你妈的遗体捐赠是合法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休想带走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试图掩饰心虚。
“裴聿初，你就这么由着她胡闹吗？”她哽咽着质问男人，声音破碎不堪。
“棠棠，解剖已经开始，你现在就算把妈妈带回去也于事无补，不如……”
男人面色为难，再次试图劝她，却被许笙笙出声打断。
“聂老师，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已经把你妈妈的一部分大脑切片喂给了实验犬，你就算把遗体带回去，也是不完整的。”
她说着故意瞥了一眼一旁笼子里的实验犬。
聂惜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狗正餍足地舔着舌头，嘴边还残留着血迹。
聂惜棠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情绪彻底崩溃：“裴聿初你……你怎么能允许她这么做，你简直就是畜生！”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带妈妈走，很快你就跟聂家没关系了，你签的那份遗体捐赠书根本没有法律效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望着她心如死灰的眼神，裴聿初忽然心慌得厉害。
聂惜棠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用力抹去眼角的泪，转身拼尽全力将聂母的遗体拼凑完整。
许笙笙还想要阻止，却被研究院的其他人齐齐瞪了回去。
院里的人对裴聿初和聂家的关系心知肚明，也早看不惯许笙笙仗着偏宠肆意妄为，所以此刻全都毫不犹豫选择帮聂惜棠。
最终，在学生的帮助下聂惜棠将聂母的遗体运走火化。
几天后，她独自办完了妈妈的葬礼，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在聂父聂母的墓碑前，聂惜棠收到协议审核通过的消息。
她和裴聿初的夫妻关系已经自动解除。
盯着手机屏幕，聂惜棠通红的眸子泛起一抹解脱的笑。
接下来，她要将裴聿初和许笙笙加诸在她身上的痛，一点，一点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