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他？
秦队长和身后的几个女兵都愣住了。
这个词，对她们这些被打散了建制，九死一生的溃兵来说，太过遥远。
林子里一时间只有风声。
秦队长看着林振，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谜团。
鬼神莫测的枪法，闻所未闻的武器，还有他身上的中央军军服。
她身后的一个女兵小声嘀咕：“队长，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中央军的人，怎么会救我们？”
是啊，不同派系，向来泾渭分明。
“因为我们都是华国人，这个理由够吗？”林振反问。
他看出了这些女兵的顾虑，干脆把话挑明。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们解释我的来历。我只问一句，想不想给牺牲的战友报仇？想不想把小鬼子赶出去？”
他的每个字都砸在女兵们的心坎上。
报仇！
赶出去！
谁不想？她们做梦都想！
秦队长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她看着林振，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许久，她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我们……”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们不是战斗人员。”
“我们是师部野战医院的卫生员。”
卫生员？
林振愣住了。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这群女兵。
她们虽然穿着军装，但身形都偏向瘦弱，手上也的确没有握枪的老茧。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们被俘时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我们的部队在掩护主力撤退时被冲散了，医院也……”
秦队长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痛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几个侥幸逃了出来，一路上躲躲藏藏，没吃的没喝的，根本没有战斗力。跟着你，只会是你的累赘。”
她的话让身后的女兵们都低下了头。
那个年纪最小的，叫小玲的女孩，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被现实无情地浇灭了。
“累赘？”
林振笑了。
他走过去，用那把特战匕首，“嗤”的一声撬开了一个牛肉罐头。
浓郁的肉香味瞬间飘散开来，让所有人都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林振把罐头递到那个叫小玲的女兵面前。
小玲吓得往后一缩，不敢去接。
“拿着。”林振开口。
“我不管你们是卫生员还是战斗员，现在，你们是活人。活人，就得吃饭。”
他把罐头塞进小玲怀里，又撬开了另一个，递给秦队长。
“你们觉得我是神枪手，一个人能杀光他们很厉害，对吧？”林振环视一圈，问道。
女兵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简直不是枪法，是妖法。
“可如果我中了一枪，躺在这里，血流不止，动弹不得。我的枪法再准，有用吗？”
林振看着她们，认真地说道：“那时候，能救我命的，不是枪，是你们。”
“能熟练处理伤口的卫生员，在战场上的价值，不比一个神枪手低。我需要你们的专业知识，就像你们需要我的战斗力一样。”
“我们不是谁拖累谁，我们是各取所需，是合作。”
女兵们愣住了，面面相觑。
秦队长拿着温热的罐头，手微微发抖。
在这个年代，她们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话。
大部分情况下，她们都是被抛弃的那批人。
“吃吧。”林振再次催促道，“吃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离沦陷区太近，鬼子的巡逻队随时可能过来。”
秦队长不再犹豫。
她用手指从罐头里挖出一大块牛肉，没有自己吃，而是先塞进了旁边一个受伤女兵的嘴里。
“吃！都吃！吃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女兵们不再推辞，她们围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分享着那两罐牛肉。
有些人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混着肉汁一起吞进肚子里。
那是劫后余生的泪。
林振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慨。
战争，把一切都扭曲了。
本该在学堂、在家里享受青春的女孩，却要在这里为了活下去而挣扎。
他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三个医疗急救包。
“这是我缴获的，你们看看合不合用。”
当秦队长打开那个印着红十字的帆布包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
她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了一卷无菌纱布，一瓶碘伏，还有几支封装好的注射器和……青霉素！
“天呐！是盘尼西林！”一个女兵失声道。
在这个时代，青霉素比黄金还珍贵，是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神药！
她们野战医院里，也只有极少数的几支，是留给重伤的指挥员用的。
可现在，这个男人随手就拿出了这么多！
秦队长猛地抬起头，看着林振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消音手枪让她觉得神秘，那这些顶级的医疗物资，则让她感到了震撼。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们身上都有伤，先处理一下。尤其是你。”林振指了指秦队长。
秦队长这才回过神来，她郑重地将急救包收好，然后走到林振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叫秦月，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从现在开始，我们七个姐妹的命，就交给你了！”
她身后的女兵们也纷纷站直了身体，对着林振行了一个不算标准，但却无比郑重的军礼。
林振坦然接受了。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有了一个团队，虽然这个团队目前看起来有点“另类”。
“好了，别耽误了。秦队长，你叫她们处理伤口，我去警戒。”林振说完，提着那把缴获的歪把子机枪，重新回到了土坡上。
夜色渐深，林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林振趴在灌木丛后，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时——
“呜——汪汪汪！”
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犬吠，声音越来越近！
紧接着，黑暗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微弱但移动迅速的光柱！
是汽车！鬼子的巡逻队！
林振的心猛地一沉。
他妈的，来得这么快！
他立刻滑下土坡，对正在包扎伤口的女兵们低声喝道：“鬼子来了！带上东西，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