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出院了。
以一个“被治愈”的疯子身份。
江屿派司机来接我，直接把我拉到了江家的后门。
一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女管家接待了我。
“你就是周敏？先生和太太心善，才让你进门。以后你就住在这间佣人房，负责一楼的清洁。记住，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尤其不要去打扰小少爷。”
她指着楼梯下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语气里满是警告。
我顺从地点头。
“知道了，张管家。”
我成了江家最低等的佣人。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跪在地上擦拭每一寸地板，直到光可鉴人。
江震和林婉偶尔会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林婉会露出悲悯的表情，对江震说：“看她多可怜。”
江震则会点点头，像个仁慈的君主。
江屿更是对我视而不见，仿佛我只是一件会移动的家具。
他们都以为，我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成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废物。
他们不知道，我每天擦地板的时候，都在熟悉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在餐厅享用美食的时候，我在厨房听着其他佣人的闲聊，拼凑着江家这二十年的所有信息。
我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拿到致命证据的机会。
张管家防我很严，从不让我上二楼。
她说，二楼是主人的私人空间。
我知道，书房一定在二楼。
江震的书房，一定藏着秘密。
我开始刻意讨好张管家。
她有风湿病，一到阴雨天就腿疼。
我偷偷用帮厨余下的生姜和艾草，熬了水，趁她不注意，用热毛巾给她敷腿。
一开始，她很警惕。
后来，次数多了，她的态度也渐渐软化。
终于，在一个江震和林婉都出门参加晚宴的晚上，张管家风湿发作，疼得下不了床。
她让我去二楼书房，帮江震取一份文件。
“就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别乱动其他东西。”她不放心地叮嘱。
我压抑着狂跳的心脏，点头应下。
我走上二楼。
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里。
我推开书房的门。
整面墙的书柜，巨大的红木书桌，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
这些，本该是属于我丈夫陈默的。
我迅速找到张管家说的文件，然后开始寻找我的目标。
江震是个多疑的人，重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在外面。
我敲击着墙壁，检查着书柜的每一个隔板。
终于，在书桌下的一个隐秘角落，我摸到了一个凸起。
我用力一按，旁边的一块地板悄无声息地弹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没有密码，也没有钥匙。
时间紧迫，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死死记下铁盒子的品牌和型号，将一切恢复原状，拿着文件下了楼。
第二天，我借口出门买菜，去了城中村的开锁铺。
我把型号告诉老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配了一把万能钥匙。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在等江震和林婉再次同时离开，并且时间足够长。
机会很快就来了。
江氏集团要举办一个为期三天的海外高层会议，江震和林婉会一起出席。
江屿则因为一个项目，要去邻市出差。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和几个佣人。
夜深人静。
我确认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后，悄悄溜进了书房。
用钥匙打开暗格，拿出那个铁盒子。
我的手在抖。
二十年的冤屈，二十年的血泪，答案，或许就在这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将万能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
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