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下,身姿婀娜的贵女各自寻着熟悉的人攀谈。
就连墙角安然生长的梅花也如同上一世一样,悄悄探出半枝在墙外。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凤昔颜,绝不会再如同上一世那般任人摆布。
“小女不才,准备了花间舞,献丑了。”乔莺儿深吸一口气,又款款笑着,站了起来。
一时出丑无妨,她之后的计划不能乱。
今日为了大放异彩,她自然不是仅仅准备了这些装扮自己的衣裳首饰,更是准备了一种掺了花粉的香料,能够引来蝴蝶。
届时她随风起舞,蝴蝶翩跹,定然惊为天人!
“好,乔姑娘有胆气。”举办宴会的夫人端着温和笑意,又略含歉意道:“只是如今虽开春之际,却冬寒未消,盛开的花自然有,却少之又少,不知乔姑娘这花间舞,要如何表现呢?”
“夫人放心,我这花间舞,无需花伴随,只我一人即可。”乔莺儿胸有成竹,微扬下颔。
“既然如此,我们便静待姑娘的花间舞了。”
话音落下,乔莺儿也从一侧来到了众人眼前。
深吸一口气,乔莺儿抬手垫脚,随风而舞。
起初,众人看得无聊,不由议论:“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便是我上去,也能跳出来。”
乔莺儿对一切置之不理,依旧独舞。
凤昔颜则是趁这会功夫,已经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趣。
萧拾州依旧在暗中观察凤昔颜,见她方才面色不善,如今似乎有所好转,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愣住,他这是在担心她?
而寻芳宴上,随着乔莺儿起舞,她随身带着的香料逐渐在空中扩散开来,竟然真的引来了几只蝴蝶!
晨光之下,风吹扬发梢,蝴蝶伴飞。
“原是如此!”
那曾夸赞过凤昔颜的才子倏然开口:“花间舞,花间舞,招引蝶彩正是花之精髓,此舞并非人在花间,而是美人自是娇花!”
听了这一席话,众人也有恍然的感觉。
一时间,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但凤昔颜却无暇于此。
从刚刚乔莺儿开始起舞,她就察觉夏娆身旁的曲家千金曲贞面色苍白,不消一会,她的额头上就生出冷汗。
只是如今乔莺儿正在表演,凤昔颜与夏娆虽有担心,这个时候打断,却难免落人话柄。
“贞贞,你还好吗?”夏娆关切问道。
“没事。”曲贞摇了摇头,却忍不住抓挠自己的手腕,时不时动一下身子。
凤昔颜拉过她的手一看,果然手腕已经被抓出一片红,而曲贞似乎觉得难受,依然想要上手。
见隐瞒不了,这才哽咽着说:“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浑身难受,身上似乎也起了些小疙瘩,平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说完不久,曲贞忽然脱力,整个人晕了过去。
夏娆顿时也顾不得什么,连忙站起来打断乔莺儿,面向主座行了一礼道:“夫人,曲家千金不知怎么晕倒了,方才便看她有些难受……还请夫人寻来郎中医治贞贞。”
如此一来,寻芳宴必然是要被打断了。
举办寻芳宴的那位夫人叹息一声,连忙道:“快,去把府上的郎中请来!”
乔莺儿面对这突发状况,委屈瞬间挤满了整颗心。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计划好了一切,能够在今天成为所有人的目光中心,可一舞未毕,竟然就被打断!这让她如何不气愤!
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命最重要,如今已经没人把目光放在乔莺儿身上了。
郎中很快赶到,然而望闻问切一番之后,却摸不着头脑。
“贞贞这是怎么了,您可有结论?”夏娆忧心不已,忍不住追问。
若说凤昔颜是她的救命恩人,是新结识的好友,那曲贞便是夏娆相识多年的蜜友,二人交情颇深。
凤昔颜虽未出手,却也在观察,看夏娆忧心,安抚道:“大夫既然来了,总是有法子的。”
“你可看出些什么?”举办宴会的夫人也跟着询问。
问题出在她府上的寻芳宴上,不管如何,她都要担责,因而她也是这寻芳宴上最担心的几个人之一。
“我看她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摸不到头脑,这……”郎中尴尬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夫人便再次催促:“到底是什么病症,你总不会什么也看不出来吧?”
“这……若是不能用常理来推论,那这曲家千金,恐怕是中邪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了这么一句。
郎中眼珠子一转,举着手忙道:“对对对,就是中邪了!曲家千金这模样,的确与中邪一般模样!”
“你这是危言耸听!”夏娆向来温婉的人,听了这话却气得不轻。
而凤昔颜根据自己的观察,则是确认了曲贞这就是过敏的症状,而且十分严重,并不是寻常的花粉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