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柔前一天没睡好，第二天清早起来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她起床准备去刷牙洗脸的时候，手机响了。
吕清柔看了眼屏幕的来电显示，是刘晓。
她接通电话，刘晓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段：“吕医生？”
吕清柔就回答：“嗯，是我。”
刘晓客套地问了一句：“这么早打给你不会打扰你吧？”
“您客气了。”吕清柔说，“没关系的，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呢？”
刘晓就说：“其实是有这么个机会。”
“这两天上面下发通知，说是市人民医院组织开办了一个外科初级医生的培训班，要求凡是市级以下的医院，都得派医生过去，进行一个为期大概半个月左右的培训。”
刘晓接着说道：“怎么样，吕医生，你想不想去？”
吕清柔的眼睛微微发亮，她想了想，刚想回答就被刘晓抢了先。
“是这样的啊，我可得提前和你说明一下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刘晓说，“首先呢，这半个月要住在市人民医院的职工宿舍，培训期满之前是不能中途退出回家的，这一点你要记得。”
“其次，这次所谓的培训，名义上是培训，实际上你可能也能猜到的，就是找些免费的劳动力。市人民医院的活儿可不好干，你要是去了，可就算是培训期的新人，到时候分下来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得受着，不然培训成绩不合格，就算是白去了。”
吕清柔的呼吸有点沉重下来。
“不过啊，这次培训虽然有很多限制，但倘若只有这些，恐怕各家医院都不会愿意派人去，也没人愿意去参加。”
刘晓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笑着对她说道，“放心吧，你们家张余救了我们家这位这么多次，我总不能害你，这件事其实也是有些好处的。”
“市人民医院，吕医生你也是知道的，在那里很讲究资历和人脉，没有这些是很难进去。”
刘晓说，“市人民医院啊，那可是多少医生护士抢破了头也想挤进去的好地方，只要进去了，从此高工资，高待遇，福利好。但是呢，就我所知，没有背景人脉的医生，想要进去，真的是难上加难。”
吕清柔“嗯”了一声，点头说道：“我知道，市人民医院的卡关不是一般的难。”
刘晓笑道：“对呀。那你应该就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吕清柔的眼睛又亮了：“难道是，参加过这次培训班的，就有了进入市人民医院的资格？”
刘晓说：“差不多吧，但也不完全是，你知道的，市人民医院实在是很难进，所以这个培训班也不过只能提供给你更大的机会，也就是说，参加培训的医生，有机会被直接提进市人民医院，但是几率不是绝对的……”
吕清柔心中暗自高兴。
她要的也不是绝对的几率，只要有那么一点机会，就足以让她放手一搏了。
想起前一天晚上查到一半然后断了线索的机密文件，吕清柔不由得想，若是成了市人民医院的医生，那么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和时间前去图书馆伺机查探。
不止是图书馆，市人民医院的医生甚至有机会接触到电子信息档案库……
吕清柔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件事真仿佛是天意相助一样，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她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想去。”
刘晓“嗯”了一声，似乎没感到很意外：“我猜你应该会选择去，毕竟你是个很优秀的医生，待在小医院其实有点委屈你……那我就直接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谢谢您了。”吕清柔说。
吕清柔想了想，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去哪参加这个培训呢？”
“时间挺紧的，今天下午就要去报道了。”刘晓说，“你抓紧时间收拾收拾东西吧。下午两点，在市人民医院的临床研究中心大厅集合，千万别迟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吕清柔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从床下拽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往里装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张余从屋里走出来，惊讶地问她：“柔柔，你要去哪？”
前大能张余，不得不说，实在是个影帝候选人。
他耳目极灵，吕清柔和刘晓的谈话其实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偏还得装出副普通凡人的样子，故作疑惑地问一句。
吕清柔说：“有个培训……要去半个月。”
“啊？半个月都不回来吗？”张余露出了担心的表情，“那你多带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最近好像要降温了，你带上件厚一点的外套吧。”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吕清柔对张余的感受实在是有点复杂。
像是厌恶，又像是无可奈何，或许更多的是一点点依恋。但她不准备露给张余看，她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家里就麻烦你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礼貌又疏离。
前大能张余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我是你丈夫啊。”
出乎他的意料，吕清柔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听到这样的话会脸红，会露出动人的小女儿情态。
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嗯，你知道就好。”
张余一愣。
吕清柔又道：“嗯……我也没太多要和你说的，就，麻烦你记得遵守我们定下的合约，在合约没结束之前，请你不要犯错。”
张余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我怎么……”
“你心里有数就行，这话我不该多说。”
吕清柔很冷漠地道，“怎么说呢，这本来是一次双方都满意的合约，我只希望，你不要搞到最后我们两个人都很难堪的地步。”
说完，她拎起收拾好了的行李箱，起身就往外走。
张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现在是上午九点零七分，距离吕清柔培训集合的下午两点还有差不多五个小时。
但他没叫住吕清柔，他看着吕清柔的身影远去，心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柔柔。我是爱你没错。”张余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但我也是会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