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從酒吧匆匆離開,回到車裡坐下,內心依舊沒有平復。
靠在駕駛座上,裴宴拿出一瓶水喝了兩口,才再次打開手機。
慕南星的照片隨之映入眼簾。
不同於今天在宴會上時她濃妝妖豔的模樣,照片中的小學生卸了妝,小臉白淨。
五官沒有妝容的襯托不再鋒利得高不可攀,看起來更加靈俏精緻,特別是那雙小鹿眼映照著光芒,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的璀璨。
她一頭長髮紮成高馬尾,耳邊有幾縷散落的碎髮,咧嘴笑的時候眉眼如畫,眼底彷彿藏著萬千星河。
喉結滑動,裴宴腦海中突然就響起了慕南星的話。
“哥哥,難道你喜歡清純卦?”
這話出來的同時,裴宴突然找到了形容詞。
照片中不施粉黛的小學生的確擔得上“清純”兩個字。
特別是黑色的上衣越發的襯托出她露出來的那一截脖頸,又白又嫩。
若隱若現的鎖骨宛如白玉,透著無形的吸引……
額頭狠狠地跳了一下,裴宴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些什麼。
薄唇微抿,裴宴驀的把手機屏幕熄滅,面容緊繃的靠坐在座椅上。
裴宴啊裴宴,小學生胡鬧,你也跟著被她帶跑偏了。
無奈嘆了口氣,裴宴壓抑住內心某種情緒,又打開照片看了兩眼。
兩分鐘後,裴宴總結出了一個事實。
他並不是喜歡清純卦。
就像皇家酒店裡,她妝容亮麗,妖豔風情,他依舊一眼就亂了心跳一樣。
此刻這張不施粉黛素面清新的照片同樣能夠讓他亂了呼吸節奏。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裴宴不自覺嘆了口氣。
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風情或清純,而是慕南星這個人。
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把照片保存下來,裴宴回了一句“早點休息”之後就關閉了手機開車離開了酒吧。
慕南星收到裴宴的消息時差點沒爆粗口。
這什麼人?
她發了那麼傾國傾城的一張照片過去,又附加了那麼多溫柔體貼的話。
他就回她一句“早點休息”?
神他媽早點休息。
慕南星這輩子就沒這麼無語過。
惡狠狠的磨了磨後槽牙,慕南星截了個圖發給莫嫻開啟吐槽!
她抱著手機瘋狂敲字,那動作,就跟與手機有仇一樣。
南極野人:嫻姐兒,我這張圖美嗎?
遠在米國某沙灘曬日光浴的莫嫻:“……”
沒等莫嫻回消息,慕南星又接著發了條消息。
南極野人:很美對吧。
南極野人:你敢信,居然有人無視我這盛世美顏。
南極野人:我覺得他要麼是瞎,要麼是不行!
這一連串消息砸過來,莫嫻好不容易醞釀的愜意滋味也被摧毀了七七八八。
點開慕南星發過來的照片,莫嫻摘下了眼鏡放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打出了一問號。
莫家小妞:??????
莫家小妞:你又抽的什麼風?
南極野人:還記得裴宴嗎?
莫家小妞:記得,他消失之後你不是還連著罵了他七年來著?
南極野人:對面這人就是他。
對面這人?
莫嫻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旋即想到什麼,一臉驚訝的從沙灘椅上坐直了身子。
莫家小妞:他回來了?
南極野人:不僅回來了,我還見到他了。【仇恨】
看著慕南星發過來的表情包,莫嫻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怪不得這祖宗連番消息砸過來。
跟扔手榴彈似的。
端過一旁的果汁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莫嫻慵懶的眯著眼睛開始揣摩。
裴宴那人她還是多少了解一點的。
當初他們三當了三年同窗,雖然裴宴看起來冷冰冰的,但並不像慕南星口中的萬惡不赦的大渣男。
這話,莫嫻給慕南星說過,被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她胳膊肘往外拐。
後來為了不惹小學生暴走,莫嫻也就沒提。
雖然這些年慕南星提到裴宴總是咬牙切齒,但莫嫻還是堅信裴大校草絕對是個好人。
就像現在。
就慕南星這騷話連篇的聊天方式,她要是裴校草連“早點休息”都不回。
裴校草好歹還回了句客氣話。
當然,這話莫嫻是不敢說的。
就慕南星那倔脾氣,除非她自己想通。
不然誰跟她唱反調她跟誰急。
莫家小妞:我覺得裴校草應該是有苦衷,既然回來了你就問問他唄。
說實話,莫嫻能感受到裴校草對南姐兒是不一樣的。
當初裴校草對誰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唯獨對同桌南姐兒特耐心。
明知道慕南星是故意假裝不懂題纏著他教,他還是會耐心的一道題一道題的給她講解。
看著他倆,莫嫻不止一次想要祈求上蒼賜給她一個裴校草同款。
苦衷……
慕南星盯著屏幕,指尖無意識的摩擦著手機邊緣。
兩秒後,她冷笑一聲,嘴角透著薄涼。
或許有,但他依舊放棄了她,放棄了他的夢……
她一直沒換號碼,等了他七年。
開始那兩年,幾乎不怎麼發朋友圈的她每週至少要發兩條僅他可見的朋友圈,想要等他一句回覆,哪怕點個贊。
後來,堅持了兩年,她的僅裴宴可見一條贊都沒收到。
她知道,他不會回了。
所以她封鎖了那個號,也沒有再發過一條朋友圈。
南極野人:他要是真有苦衷,我一定原諒他。
南極野人:但他從不開口,我從何原諒?
南極野人:我不管,我就是要拿下他,讓他也嘗一嘗滿心歡喜錯付的滋味。
這話,隔著屏幕看起來是挺狠毒的。
但莫嫻瞭解慕南星。
她就嘴硬心軟。
說出這話,也就過過嘴癮。
就慕南星那顏狗屬性,別把自己再一次搭進去莫嫻就謝天謝地了。
慕南星的暴脾氣,從來都是有仇必報。
她要是真的那麼恨裴宴,就不是等他七年只是嘴上罵一罵了。
冶皇國際周家人人捧在手心的團寵,她看不順眼的人早都不知道被扔哪個國家挖煤去了。
高中時有個家裡挺富有的男同學調戲她。
結果第二天那男同學家就宣佈破產,全家被迫搬離了國內去了非洲某個不知名的國家避災。
若是慕南星真的是想要“報復”裴宴,早在當初他離開時就千里追殺了。
或許慕南星自己都不知道。
她越是對裴宴耿耿於懷,內心深處就越是放不下他,在意他。
能記一個人這麼多年,慕南星對裴宴的喜歡超越了所有。
只是,某人嘴硬又傲嬌,不肯承認自己的內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