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闆和陳總說完話之後，表情患得患失，似乎在擔心著什麼。有心想要開口去向姜龍心詢問幾句，但躊躇片刻，卻始終沒有開口。
“說不定只是運氣呢……不好說的，畢竟只是撿漏了一件古玩，誰知道是不是蒙的呢？”
唐老闆心中不住地想著。
明明是一塊普通的紅釉碗，可是姜龍心硬生生能看出其根底，純粹靠著眼力，讓一件兩萬元的古玩，升值為價值百萬的大明宣德年制霽紅釉碗。
如果不是靠運氣，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姜龍心絕非旁人所想象的那種對古玩一無所知的門外漢，他絕對是有真材實料的鑑寶大師啊！
如果他是鑑寶大師，那之前姜龍心對唐老闆購下的海獸葡萄鏡的評語是對是錯？
唐老闆一聯想到這個，心裡就開始慌了。
畢竟這不是三五千塊的小數目，海獸葡萄鏡可是價值整整三百六十萬。
唐老闆確實是富豪不假，但他也不是那種真正家產成百上千億計數的頂尖富豪。
對於他來說，損失三百六十萬，說傾家蕩產那是開玩笑，傷筋動骨也還差點。
三百六十萬對於他而言，就相當於尋常人家丟了一兩萬塊錢一般。損失說大不大，但你要說不心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前唐老闆說上來一起鑑定，其實也就是抱著一個看熱鬧的心態。順便給海獸葡萄鏡加一個專業機構的認證，還真沒有多少擔心的意思。
誰料……這看熱鬧偏偏就看出事情來了。
唐老闆陰晴不定的表情，也引起了餘教授的注意。
餘教授也不是蠢人，看到唐老闆的表情，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擔憂。頓時一個激靈，心裡也有點沒底。
“不可能，那混蛋就是靠著走狗屎運，蒙到了一個珍品。誰還沒有走運的時候？那個海獸葡萄鏡，無論是做工還是花紋，都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餘教授心裡給自己打氣，見唐老闆還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忍不住說道：“唐老闆，你剛才和陳總說什麼了……”
唐老闆勉強一笑，道：“呵呵，我就是讓陳總把我那海獸葡萄鏡的鑑定提前一些，看看真假。”
餘教授嚥了口唾沫，手上握著的手機莫名有些發燙，那裡可還有他剛收到的兩萬塊轉賬呢！
餘教授穩了穩情緒，故作做出十分自信的姿態，道：“嗨，唐老闆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幫你看的東西，沒有幾十件，也有十件八件了吧？哪一個不是實打實的珍品！”
唐老闆一聽這話，心裡也是穩妥了許多。
確實，若非餘教授有之前的“戰績”自證，他也不會大咧咧的就相信了餘教授的話。
相比之下，姜龍心只不過是運氣好撿漏了一個古玩，還真說不好是運氣還是實力。
想到這裡，唐老闆放心了許多，點頭道：“餘教授的眼光絕對不遜於專業鑑定師，這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懷疑你的眼光，就是想早點拿到認證書，看看鑑定師的評價而已。”
姜龍心聽到二人的對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海獸葡萄鏡的真假，系統早就已經給出。
那面銅鏡本身就是現代仿品，偏偏仿的還是明仿唐的銅鏡。而且還可以被人做舊過。所以在鑑定時，如果不借助專業儀器的輔助，很容易便會被矇騙過去。
這餘教授現在還在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姜龍心正心中想著，忽覺一陣香風撲鼻，扭頭一看，卻見柳冰坐近了幾個身位，微微測過腦袋靠近姜龍心耳畔，低聲問道：“誒，你說那面海獸葡萄鏡到底是真是假啊？”
顯然，柳冰也聽到了餘教授與唐老闆的對話，心裡極為好奇。
姜龍心有些不習慣的側身退讓了些，淡淡說道：“一會鑑定結果出來不就知道了嗎？”
“提前說說嘛！”柳冰不滿的說道。
“專業鑑定出來之前，提前說也不過是打嘴炮而已。”姜龍心聳肩道。
柳冰翻了個白眼，道：“你以前考試結束的時候，就沒想過和同學對答案嗎？”
“我從來不幹這事。”姜龍心隨口說道，見柳冰一臉無語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反正該掛科的還是得掛科。”
“噗……”柳冰被姜龍心逗得噗嗤一笑，鮮少露出笑容的她，綻出笑容後看起來倒是分外好看。
姜龍心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柳冰顯然對姜龍心極為好奇，在等待鑑定結果的過程中，拐彎抹角的和姜龍心閒聊。
不拘於賭石和鑑寶這一行當，話題偏轉至姜龍心以往的生活。
柳冰想了解下，如姜龍心這般的賭石高手兼鑑寶大師，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族培養出來的。
即便她無法將姜龍心網羅至麾下，但也能籍此與那個家族牽上幾分聯繫。做生意，總是不嫌人脈多的。
奈何說來說去，柳冰有些失望的發現，姜龍心似乎真就如他自己所言。
出身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只不過普通的上班族。他也是從小平平無奇，大學亦是不高不低。畢業之後幹著一份不好不壞的工作。
“這傢伙就是在哄我！普通家庭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才？這混蛋就是不肯說實話！”
倒是聽著二人談話的唐老闆，心裡舒了一大口氣。之前的大明宣德年制霽紅釉碗果然是靠運氣撿漏來的！
這樣一個普通的家庭，怎麼會走出一個鑑寶大師？
餘教授嘴角也翹起了笑容，對唐老闆低聲笑道：“唐老，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那小子就是走了狗屎運撿漏了一件寶物，哪裡會鑑寶？你那海獸葡萄鏡肯定是真的！”
唐老闆心裡踏實了許多。含笑道“呵呵，餘教授的鑑定水準有目共睹，我可從沒懷疑過你啊！以後再有類似的鑑定的事，我還得請餘教授多多幫忙啊！”
“哈哈哈，好說好說！唐老闆的事，我肯定辦到！”餘教授哈哈大笑起來。
而面對不肯說“實話”的姜龍心，柳冰卻是氣的牙癢癢，惱道：“既然那麼普通那你賭石和鑑寶的眼光從哪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