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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呜呜,三狗子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走了留下我和三个孩子该怎么办……怎么办……”

“二叔你不要走啊,你刚刚成家不久,还那么年轻怎么舍得让二婶做了寡妇。”

“老头子,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去掺和你丧事,现在还赔了一条命,不值啊不值……”

脚掌刚迈入秦家村村口,远远就听到了一阵阵凄惨的哭丧声,一座座灵堂搭建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座,灵堂的入口对着村口,无数的人跪在其中披麻戴孝鬼哭狼嚎一般,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秦家村又死人了?

我站在村口看了许久才慢慢走进村,途中碰到一位正在放牛的老人,对他打了个招呼:“老爷爷你好,请问这两天秦家村是怎么了?又死人了吗?”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扔开手中的牛绳叹道:“你不是前两天那个送棺材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老人哦了一声说道:“是啊,两天时间又死了十一个人,报应啊报应。”

“老爷爷,你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老人说道:“秦坤老头安葬以后,所有人都说是杨雪梅来找秦家村的人寻仇了,凡是参与那件丧事的人都脱不了干系,那十一个人就是部分参加的人,现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一到晚上就害怕杨雪梅来索命。”

杨雪梅说的是真的?真要把所有参加了丧事的人弄死吗?

“小伙子,我劝你也别来秦家村了,秦坤老头还是你给安葬的,你得赶紧离开,不然下一个恐怕……”老人摇了摇头,说完就把牛牵到别的地方了。

我心里踌躇了一会儿,暗自苦笑,杨雪梅都找上我两次了,现在身上还有两股怨气,我能跑到哪里去?

想了想我缓缓走进村子,看着那些灵堂中静静放着的冰冷棺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难道真是我安葬了秦老爷子,才令得杨雪梅心生怨恨把所有怒火宣泄在这些人身上吗?

要是这样,这杨雪梅对秦老爷子的仇恨也太大了,人都死了还不给入土为安,她生前受到那么大的侮辱,最该记恨和报仇的应该是秦千万才是,反而对秦千万那么好,让他小妈前小妈后的叫唤着。

“小伙子,给我让开让开。”

就在我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吼声,接着是大卡车的喇叭声,我回过神连忙退到一旁。

大卡车轰轰开进秦家村,速度很快,直到超越了我,我才惊愕的发现,大卡车上所载的居然是八口红棺材,上面还站满了身披麻布的人,难道秦家村又死了八个人?

大卡车停在了前方的空地上,不久所有人便从车上跳下来,沉着脸大吼:“谁是秦百万?谁是秦百万他妈的给我出来,出来,我们要找他偿命。”

那些人的吼声惊了不少人,甚至连灵堂内哭丧的人都停止了哭声往外看。

“秦家村现在丧事连连,你们却来大吼大叫,有什么事吗?”那些人刚大吼不久,就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是阴先生。

一名脑满肠肥的胖子走出来对阴先生吼道:“你是秦百万吗?你是不是秦百万?”

阴先生摇摇头:“我不是,但我正在处理丧事,请你们别打扰,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替他处理。”

“处理?好,我们看你怎么替他处理。”胖子狠狠瞪了一眼,一巴掌拍在卡车侧面,怒道:“这里是八条人命,你能替他赔吗?能吗?”

阴先生脸色一变:“这是……八位死者?不知道他们的死和秦百万有什么关系?”

胖子说道:“他们就是给秦老爷子抬棺材的八仙,自从回家以后就卧床不起,今天早上全在九点死了,今天秦百万要是不出来赔偿,我们就把他送进棺材陪葬。”

“对,马上让秦百万出来,不赔偿就陪葬。”

一大群人沉着脸大吼,声音浩浩荡荡覆盖全村,敢情这八口棺材里躺着的竟是那天晚上抬棺材的八仙?我还记得安葬的时候龙绳齐断,棺材是砸进墓穴里的,他们也遭罪了?

怪不得爷爷常说丧事以死者为大,无论什么忌讳,只要关于死者的都不能犯,而那一晚,总的来说,没有哪一个步骤是不出问题的。

面对这些人的逼压,阴先生也是束手无策的退开,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秦百万从家里来到了现场。

他刚刚出现不久,那些索赔的人立即暴动,那个胖子更是冲上头挥动拳脚,要不是被人制止,秦百万估计都不够他打的。

秦百万刚想出声,阴先生便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秦百万面如死灰,一脸的恐惧,顿了很久才说道:“这件丧事是我没有处理好,那你们要怎么样?”

“去你妈的,你说我们要怎样?一下子就死了八个人,他们都有老婆孩子,你当然要承担一切责任,每个人少说也要赔偿五十万。”胖子破口大骂,一口咬定,完全不想给秦百万讨价还价的机会。

“五十万,就这八个人能值五十万?”秦百万指着卡车上的棺材,有点不情愿,我也被这赔偿金额吓到了,一人五十万简直就是抢。

“不愿意?那你就赔命,你选择吧。”胖子撸起短袖恶狠狠的道。

秦百万咬了咬牙:“四十万怎么样?一个人我陪四十万,这些钱足够他们的家人过日子了。”

胖子犹豫了一下立即点头:“好吧,只要你给每人四十万这事就算了。”

“好说。”秦百万也不废话,从怀里拿出本子一连写了八张支票递给胖子,看着那些支票我吞了吞口水想到我那一百万,要不是爷爷说过做棺材生意钱一定要先谈好,且不能收第二次的话,我早就冲上去让他补写一张了,麻痹的。

支票到手后,那些人才爬上卡车绝尘而去,没多久秦家村又继续响起了哭丧声。

这时阴先生也看到了我,他朝我走来笑问道:“萧遥啊,你怎么来了?杨雪梅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先是叹了口气,把这两天的事情跟他说了。

阴先生愣了愣,说自己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还连累我到这种地步,自他从我家离开,就一直待在秦家村,但并没能阻止杨雪梅报复,只能给这些死者办丧事。

“那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真要让杨雪梅弄死所有人吗?”我抬头看着秦家村的天空,恍惚间,仿佛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像是煞气一般,记得爷爷说过,人死都有一定的煞气存在阴阳之间,七天后会回煞,这煞气如今这么重,绝对会出现死人影响活人的局面。

“也不一定,只要能消除杨雪梅心中的怨气就有转机。”阴先生认真说道,他的话和爷爷今天说的一样,而我正是为了这事来的。

“对了,杨雪梅的事情还没解决你来这干什么?你根本不该距离秦家村太近。”阴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想到他于我们家而言也不算是外人,于是我就把爷爷交代我的事说了出来,阴先生听了以后眨了眨眼,点点头:“我不知道你爷爷有什么办法,但要是能消除杨雪梅的怨气给秦家村带来安宁,所有人都会感激他,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今晚你爷爷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动秦老爷子的坟明白吗?”

我微微一顿,问他为什么,他说秦老爷子死不瞑目,安葬的那天是他的头七,正好碰上他煞气回体,棺材中流出的鲜血,就是回煞的表现,需要靠龙脉留下的灵气镇压,现在还不能接近,特别是活人。

我哦了一声,也没有异议,阴先生又说现在村子里煞气漫天劝我不要太接近,若想留到晚上,需要一直待在太阳底下,避开阴暗。

他带我来到一个破旧的篮球场点了支烟,说了很多话,聊到了死去的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的死法非常相同,在临死前家门口都会出现虎头铡,然后他们如行尸走肉一般把脑袋往虎头铡上伸去,他们的家人怎么拦都拦不住,简单的说,就是死后,这些人的头颅全都断了,只剩下一层皮肉分离,最后那层皮肉还会在入棺时分离。

听完这些我心底一直泛寒,不知不觉就等到了晚上,天刚黑秦家村就没人了,大门紧锁,我去买了点东西充充饥,吃完就直接前往秦老爷子安葬的那座山。

说实话,经过杨雪梅一事之后,我的心一直惶惶不安,特别是独自一人走在夜路上,心里毛毛的。

“好吃……哈哈,好吃……”

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山,可是就在山腰处,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道傻笑声,我浑身一愣,这个时候山里谁还待在山里不回家?

提着一颗心四处看了看,顿时我的手电照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背对着我,一头长发非常凌乱,应该是个女的,当我看到她有影子时才暗自松了口气。

被我一照,那人慢慢站起身转了过来,下一瞬,刚放松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我吓了一大跳,这个女人手中竟然捧着一颗头颅,好多血液从头颅上滴落在地,还有一只耳朵被她咬在嘴里……

“嘿嘿,很好吃的,给你吃一口尝尝……”

女人冲我傻笑一声,然后把手中的头颅扔给我,不知怎么的,这颗头颅正好落在我手中,鲜血淋漓……

“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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