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千醉的手握紧,缓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
睁眼,入目的便是无边无际发黄的野草,抬头向上看,是高的摸不着边儿的山崖。
“竟然没死?”
自己分明是在关于那本医界神秘宝典的争夺中被人设计推下了悬崖,现在是侥幸活着?
自己好歹也是国家特医秘队的一把手。
竟然中了招,失策啊!
千醉拍拍衣服起身,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身上穿着精致的绫罗绸缎,而一旁的地上,散落着不少珠钗。
紧接着,千醉一阵头晕目眩,一些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意识中,千醉,日照朝将军府的嫡女,父亲宠爱姨娘索氏,甚至连索氏所生的女儿都记在了自己母亲的名下。
索氏这次更是陷害原来的千醉,把她送到了庄子上。
千醉冷笑,结合脑子里的记忆,推测恐怕是索氏母女恐怕夜长梦多,才找人对原主下了狠手。
真是蛇蝎心肠的两人!
她整理了一下记忆,很快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机会。
千醉随手捡起一根发簪,提着衣摆猫着腰缓慢的移动,到一片茂密的荒草里,才停下。
只是还未走进去,只觉得脚踝被一直有力的手抓住,她未曾防备,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竟然躺在地上被一个人扣住,随即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多年的训练让她立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火光电石之间,就将手中拿着的发簪抵在那人的大腿上。
“呵。”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却不难察觉其中的凉意,“小家伙,乖一点。”
说话间,那把冰凉的匕首直接贴上了她的脖颈,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千醉深知自己手中的簪子无法刺中他的要害,只是也半点没有低头。
这男人看似强势,但以她的医理知识来看,气息不稳,且四周有如此大的血腥味,恐怕已经受了重伤在强撑着。
“我无心害你只是无意间路过此处,而你气息不稳身受重伤,不如先放开我,还能活命。”千醉目光冷然,将手中的发簪收起。
男子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将刀子移开,上下打量了千醉一番。
“原来是个千金小姐,方才还以为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男子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千醉转身盯着他看。
方才觉得他受了伤,原是胸口被刺了一刀,那人下手极狠,否则以这个男人的身手,也不必沦落在这里躺着了。
不过他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有些勾人丹凤眼挑着,微薄的唇瓣噙着笑,长发以缎带轻束,身上张扬的穿着蓝紫色的锦袍,即使面色发白也挡不住他的耀眼。
千醉垂头下了结论,这男人是个骚包。
鲜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这么回去也不是办法,千醉不待思索便准备给自己就地医治。
点穴止血拿发簪挑开烂肉又包好绷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见千醉只是眉头紧皱并未喊疼,额头上倒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姑娘好身手,”男人又发话了,“所谓医者父母心,你看……”
千醉垂着眸子,伸手拉过了他的腰带:“这个归我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腰带上面镶着鸽子蛋大小的紫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在记忆中,原主虽然是嫡女,月例却也不多,自然是要想法子补贴补贴生活,打点各种事情也方便。
说完,千醉起身想要离开。她可不是圣人,对这种举止轻浮的男人没有一点好感,更别说要自己拖着身子救他了,想都别想。
“未曾想姑娘是如此薄情之人,长夜漫漫,抛下我一人在此。”身后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
“负责?没空。”千醉皱眉看他,她招惹过多少人,这么不长眼要她负责的虽然不是第一个,可其他人也都下场惨烈,至于这个病号……
“若是如此,我只能赖着姑娘了。”楚琼宸似是威胁一般轻笑,“我有的是银子,姑娘想要天上的星,我也必定摘来。”
千醉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今日走了,他不会罢休?
她心知这男人是个厉害人物,索性停下来:“一万两黄金。”
这个价格按照这里的世界观,基本上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可谁让自己面前的是个待宰的肥羊呢。
找块干草垫着的地方坐下,看着男子在腰间摸了摸,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我的玉佩,到时候你亲自拿着它去天街十三楼,我自然会兑现承诺。”
千醉将东西收入袖中,看着他,抿了抿嘴唇。
这人胸口的刀伤没有止血,他只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别动。”
看了半天千醉还是决定救他一命,他如果死了,自己拿着玉佩也没什么用,那笔银子估计也泡汤了。
她旋即伸手,点了他身上止血和疏通经络的几个穴位:“忍着吧,暂时死不了。”
“咳咳,美人儿叫什么。”楚琼宸看着她,神色十分感兴趣。
“千醉。”她报了自己的名字,闭上眼躺下,听着那人在她耳边念叨:
“醉儿救了我的命,我是知恩图报的人,想来想去只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醉儿的恩情。”
“醉儿?”
千醉不耐烦:“闭嘴!”
…
天色微亮,四周蒙了一层乳白色的雾气。
千醉早就醒了,看向身旁的男人,抿着嘴唇。
这一夜着实难熬,没想到他的意志力超乎常人,竟然现在还没事。
“啁啁。”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鸟叫。
“我的人。”身旁男子的有些如释重负,吹了声响哨。
几个人的身影晃了晃,没过一刻钟就找到了这里。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持佩剑的人单膝跪地,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纷纷跪下。
楚琼宸看着他们,轻笑一声,眸中冷然:“他们以为我死了,怕是在办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