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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娘家待的第四天,马振邦就来接她了,可盈也知道不能一直在娘家待着,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所以在娘家的日子才更让可盈觉得珍贵。临走前,她又和马振邦一起去老中医那,拿了10副中药装在包里,决定回去继续喝,继续调理身体。

回到家,可盈把中药拿出来,放到床头的柜子里面,上面再放一些衣服盖着,每次熬药的时候,可盈也是偷偷的,喝过再将药渣包起来,扔的远远的,怕万一被婆婆王翠菊发现,到时候一切都瞒不住了。

有时候可盈觉得自己这样跟做贼一样,好几次都想干脆不藏了,被发现就和婆婆摊牌,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

可每次看到马振邦亲自为自己端药,吹凉喂自己,甚至还怕自己苦,买来许多蜜饯,又觉得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自己遇到了,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于是她脑海里经常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离了算了,自己有手艺能养活自己,干嘛非在这儿受这罪”,另一个说:“忍忍算了,婆婆虽不好,但丈夫不错,为了他也得忍忍啊!”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这件事儿再也瞒不住了。

那天可盈喝过药,自己偷偷去扔药渣,不曾想却被乐乐看到了,小家伙还以为是婶婶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吃的呢。

在可盈走后,又把那包药渣捡了回去,打开药包,捡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闻了闻、又伸舌头舔了一下,苦得他整张小脸邹在一起,哇的一声哭了。

王翠菊和周红衣赶紧从屋里出来,看到乐乐抱着一包东西在哭,急的赶紧上前问乐乐怎么了?听到说吃了包里的东西,苦的哭啦,可把她俩给吓坏了,赶紧去屋里杳了一瓢水,给乐乐灌下去,再压着肚子让他吐出来。

农村人,为了药老鼠,经常会放一些老鼠药在院墙下,刚她们就以为乐乐是不小心吃了老鼠药,吓的赶紧给他催吐,好在过了一会儿看他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王翠菊打开那药包,发现是一些中药渣,问乐乐是从哪儿拿的?乐乐被折腾的早就慌了神,告诉王翠菊是从二婶婶那拿的,王翠菊气冲冲地拿起药,就往隔壁去了,周红衣抱着乐乐赶紧跟过去。

可盈回去后又拌了鸡食喂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还是中药起作用了,自打她喝中药后,总觉得身上有力气了,再也不是整日懒洋洋的了,脸色也越发红润,可盈觉得这喝中药的苦倒也没白受。

正喂着鸡呢,听到院里婆婆王翠菊的叫骂声:“你这个下贱胚子,自己生不出孩子了,还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可盈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好好地哪里又惹到她了,招来这一顿骂,遂气道:“你说谁呢?你把话说清楚”

“就说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呢,你自己下不来蛋,生不出孩子,就整药暗害我的小乖孙是吧?你今天就说清楚,你给他喂了什么药?”

王翠菊也不顾周红衣的阻拦,把药包扔在可盈面前。

马振邦听到动静也赶紧从屋里出来,他看到扔过来的药渣,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刚想开口找借口搪塞过去,可盈就把手里的盆子往地上一扔,指着药渣怒道。

“我没给你孙子喂什么药,这药是我自己喝的,没错,我就是不下蛋的母鸡,就是生不出来孩子,明天我们就去离婚,你爱让谁给你生孙子就让谁生,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马振邦赶紧拉住可盈,小声劝道:“可盈,别说气话,别总把离婚挂嘴边,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振邦,你跟娘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检查,你不是说都正常吗,啊?”王翠菊被可盈的话惊住了。

马振邦也知道现在没法再瞒了:“娘,上次我骗了你,检查结果说可盈不能生,我怕你逼着我们离婚,所以才瞒了你,娘,我不在乎可盈能不能生的,没有孩子就没有吧,我们俩过好就行了”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把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迷成了个不孝子啊”王翠菊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哭喊着。

周红衣赶紧过来劝道:“娘,你小点儿声,这让街坊邻居听到了,该笑话咱们了”

王翠菊一听这话,嗓门又高了几个度:“他们听到就听到,这贱蹄子自己不会生孩子,她都不嫌丢人,她都不怕别人笑话,我怕什么?我就要大声说,就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可盈别气笑了:“我丢人?我丢什么人?我一没偷二没抢,堂堂正正地做人,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不能生就不能生,既然得了个这么身体,我就不怕别人说去,倒是你,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才是丢人呢”

马振邦拉着她:“可盈,你少说两句,咱娘正在气头上呢,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王翠菊大声吼着:“振邦,你听听你媳妇儿说的话,你今天必须和她离婚,我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你让她马上走”

马振邦紧皱着眉,颜色不悦道:“娘,我是不可能和可盈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哭也没用,吼也没用,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打算去抱养个孩子”

“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你们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别想抱个野种回来,老天爷啊,我不活了,辛苦养大的儿子盼我死呢……”

王翠菊一边哭嚎着,一边作势用头去碰地,被周红衣给拦住了。

可盈再也忍受不了她了,转身回屋收拾几件衣服,也不顾马振邦和周红衣的阻拦,推着自行车就出门去了。

刚出门就碰见隔壁的沈耀,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手上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可盈见他有些惊讶地盯着这边,一时有些窘迫。

她没理会他的目光,推着车从他身边走过,刚走到他旁边,就听到沈耀深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嫂子,人生路很长,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你现在觉得天要塌了的事儿,等将来回过头来看,可能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莫要过于执着”

可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人心思倒还挺细腻的,不过他干嘛安慰自己,该不会觉得她会想不开吧?自己像那种遇事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人吗?

可盈一肚子火瞬间熄灭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她想解释点儿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对他道了声谢,骑着车就离开了。

马振邦和周红衣只好过去搀扶王翠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劝着,一边送到隔壁院里去。

乐乐也早已被吓的止住了哭泣,他不明白这是发什么了?只知道自己好像是犯了错,二婶婶怕是以后都不会再给自己买好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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