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極淡,似乎對她的事情提不起任何興趣,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沈茗懿也沒再自討沒趣,手抓著毛毯的一角,冷靜的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今日心緒雜亂無章,蕭博深的行為舉止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可表情又十分的冷淡,讓她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終難落到實處。
就在她準備推門下車時,那道溫緩的聲音從身後方傳來,“我明天休息。”
“……”
見她動作停頓了一下,蕭博深補充了一句,“趙毅說你的新住所還缺了不少東西,他腰痛,我陪你去買。”
腰痛?
一整天不都好好的嗎?
“他怎麼了?”沈茗懿問。
蕭博深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說道:“沒什麼事,問題不大。”
沈茗懿沒想從他嘴裡聽到什麼,等回去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吧。
“為什麼要搬出來住?”蕭博深忽然問她。
有些事明明知道了答案,心中仍在期許著更多的可能性,譬如這六七年間,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煎熬,獨自的思念早已根深蒂固,可終究還是想要一個來自於她的期盼。
沈茗懿悄然抬眸,透過路燈照進來的光芒,看向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眼,不知怎麼的,那些拒絕回答的話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似被他捏住了心脈,任他擺佈般如實告知,“現在小孩學寫字成了家長的一件頭疼事,所以我打算開個班專門針對寫字不好的那些孩子,讓他們從小打好基礎。搬出來比較方便。”
另一個私人原因,她沒敢說出來。
聞言,蕭博深心頭微動,語氣也溫和了一些,“有什麼要幫忙的事就打我電話。”
男人的目光含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愫,那是一種長期壓抑卻又得不到回應的情感,一經觸碰,便會覆水難收。
沈茗懿下意識的捏緊落在胸前的圍巾。
在她的潛意識裡,兩人之間從來都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偏偏,從相遇以後,這兩條平行線突然拐彎交匯了。
“嗯,今天謝謝你。”她又道謝了一遍。
蕭博深聲音清冷,“想謝我,請我吃飯。”
“想謝我,請我吃飯。”
“……”
他這麼說,沈茗懿便記起了沈著時住院的時候,自己曾打過電話給他,說是父親想請他吃飯的事,怔愣了數秒後,溫糯的開口:“你想吃什麼?”
“你安排就行。”
她對吃的沒那麼講究,記得小時候,外公牙口不怎麼好,所以常常是吃那些蒸煮類的菜,好吃的就多吃點,不好吃的就少吃點。
接回沈家,生活還不錯,但她沒了那種渴望,對吃的真的不挑。
“你大學附近的那家‘美味佳餚’還開著,對嗎?”
“嗯,還開著。”
六年前,沈茗懿總會去他的大學找他,每一次都少不了去大學附近的‘美味佳餚’吃東西。
那時候,溫珩也經常從那裡給她帶餐,特地送到她學校,然後再返回自己的學校。
“那去那裡吃,可以嗎?”沈茗懿試探性的問他。
話落,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蕭博深握著方向盤的左手悄然一緊,一種不知名的邪火肆意萌生,她心中的天平始終偏向另一個男人。
沈茗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便開口準備說:“如果你不……”
他卻跟她一同出聲,“好,就去那裡。”
沈茗懿:“明天晚上可以嗎?”
蕭博深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行,明天下班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