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宫,都要来凤仪宫给沈清歌请安。
沈清歌等她们行完大礼后,也马上叫了起。
“你们的规矩学的不错,这是我第一次受你们的大礼,希望各位能尽快来给我行第二次大礼。”
新人进宫,第一次正式见皇后,要行大礼,第二次就是侍寝后,真正成了皇帝的女人,皇后的手下,也要行大礼。
“婢妾多谢皇后娘娘。”新人们娇羞的回道。
其中一个声音格外大,是皇后夸奖好生养的郑宝林。
但是沈清歌已经把她忘了。
“各位新进宫的妹妹们,要恪守宫规,伺候好皇上,记住开枝散叶是第一要务。”
沈清歌再次强调了新员工要遵守的规章制度和工作目标,就打算散场了。
但是总有人跟你唱反调,沈清歌觉得今天说了很好的结语,大家伙只需要说皇后娘娘说的是,就行了。
偏偏贤妃娘娘要补两句:“皇后娘娘说的是,开枝散叶最重要了。”
然后贤妃娘娘的小跟班开始捧哏:“贤妃娘娘真是让人羡慕,生下了大皇子,占了长呢。”说话不过脑子,是江美人的特色。
贤妃笑了笑,看着沈清歌说:“江美人这话说的,陛下还年轻,以后的孩子多着呢,皇后娘娘也要生个嫡子呢。”
沈清歌看着一脸虚假的贤妃,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已有嫡子了,再者后宫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都可以接来凤仪宫,放在跟前。”
看来这个贤妃真是嚣张惯了,当着新人的面儿,就给她这个皇后难堪。
就贤妃会生孩子不成,妃子,不过是好听点儿的妾室,孩子的教养之权还是在皇后手里。
贤妃听了这话,张了张嘴,又闭上,没办法,谁让沈清歌占了礼法二字呢。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贤妃讪讪的说了一句。
“各位妹妹,还有要说的事情吗?没事就到这里吧。”沈清歌淡笑着说道。
“贤妃,既然你掌管宫权,住处拟好了,辛苦送到启德殿,让陛下看看。”
沈清歌淡淡的笑着,仿佛在分配工作任务。
贤妃娘娘一脸骄傲的看了看新人,笑着对皇后说:“不辛苦,臣妾代您执掌宫权,应该做的。”
沈清歌淡淡一笑:“好,贤妃妹妹替我分忧,等我回头赏你。”
贤妃听了,护甲一下子钻进手心,心中不服,面上还是温和的谢了皇后的恩。
新人们给皇后请了安,就意味着可以服侍皇帝了。
请安的当夜是十五,皇帝自是去皇后宫里的。
谢君恒来到凤仪宫的时候,沈清歌刚刚点完晚膳,打发春兰去了膳房。
“陛下今天来的巧,我让膳房做了点新鲜玩意儿,等会和我一起尝尝。”
谢君恒看沈清歌好像忘了请安,不过看着她兴奋样儿,最终也是没说什么。
“瞧我这记性,光想着吃了,给陛下问安。”沈清歌像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快速行了个蹲身礼。
“以后私下相处,不必行这些虚礼了。”谢君恒不自觉的又退让了一步。
沈清歌笑的开怀:“那谢陛下恩典了,陛下如今如此心疼我,我不胜感激。”
谢君恒听她这么说,不由暗想,以前不敢心疼啊,怕蹬鼻子上脸,给他难看。
这是小皇后在内涵他以前不知道心疼她吧?
都说吃过的味道最馋人,未知的举动最可怕。
这两句用在谢君恒身上很恰当,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小皇后接下来要说什么、做什么。
凤仪宫的大太监端午,亲自带着几个小太监去提的晚膳。
端午原来名字叫忠良,但是沈清歌觉得有点魏忠贤的感觉,就给改成了端午。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端午一跪下,身后几个小的也跪了一串。
谢君恒叫了起,沈清歌看着站在最后穿着厨房衣服的俩人,是最近给沈清歌做特色菜的师徒,郑师傅和小李子。
“你们两个,今天的胳膊是不是酸了?”沈清歌笑着问道。
郑师傅躬身回答:“谢娘娘关心,只盼着皇上和娘娘能喜欢。”
谢君恒看着桌上的晚膳,一碗清汤里浮着几颗肉丸,看着就紧实弹牙,尝了口汤,味道鲜美,肉丸也劲道弹牙。
“福安,给这两人一人五两金。”谢君恒吃完就赏了。
郑师傅和小李子师徒二人,手也不酸疼了,心里对皇后娘娘更是感激。
等把晚膳撤下,谢君恒轻轻牵过沈清歌的手:“这手打的丸子又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知道的做法?”
沈清歌暗自忖道,告诉你是潮汕做法,这皇帝也不知道潮汕是哪儿啊。毕竟国土图只画到长江北边。
“先请陛下原谅我。”沈清歌起身行了个礼。
原谅她什么?她没做什么啊,还是她马上要做些什么?谢君恒的脑瓜子突然嗡嗡的响。
扶起沈清歌,谢君恒温和的说:“皇后直言就是。”
“我前日去给母后请安,听母后说陛下如今为了边关与突厥的作战线太长,士兵的补给跟不上,有点头疼。”沈清歌看了看谢君恒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于是继续说:“我小时候听家里的老奴说过,他们从关外逃过来,出发时把家里的面粉、肉沫、鸡蛋、菜叶搅在一起,做成丸子,方便带在路上吃,比只吃干粮坚持的久。”
谢君恒听了眼前一亮:“所以皇后想提议让士兵自己带上这样的食物。”
沈清歌知道这样的提议有些小儿科,但是士兵战死沙场和饿死在边关,区别太大了。而且她也有私心,弟弟沈清晨最怕饿了。
谢君恒不打算走,沈清歌也知道,但是今晚不行,这几天是她的排卵期,容易怀孕,但是她还不能生。
这时候怀孕风险太大了。宫里孩子少,谁怀孕谁就是靶子,皇后也难免。
谢君恒洗漱后,规规矩矩的靠在榻上,拿着本书,是谢承的教材。
“皇后怎的看起启蒙书籍了?”谢君恒翻着手里的书,“而且看的很认真,标记处很多。”
“陛下,我这是自己熟读后,好陪谢承做作业。”沈清歌想起自己的字,伸手去拿谢君恒手里的书,“陛下,我字迹潦草,让您见笑了。”
谢君恒手往后一撤,低低地笑出声来:“皇后这字确实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过,见解倒是十分不凡。”
其实谢君恒自己坐在榻上的时候,就在想,自己从来不曾认真了解过这个小皇后。
只觉得她是个空有美貌、心胸狭隘的小醋瓶子,这段时间二人平静而处,反而让他看到了不少长处。
也许是大难过后,小皇后大悟了吧。
谢君恒把手里的书放在榻边的小几上,朝沈清歌伸过手,沈清歌把手搭在他手上。
“皇后,睡吧,朕往后会多来看你的。”谢君恒说话时,语气很放松。
沈清歌的心也着了地,不过不用多来看她,保持常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