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他!
晏苏知道胡莉对徐麟的感情很深很深,也知道她这几年过得并不轻松,可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这样的话。
原来胡莉心里的苦远远超过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
两个人搂着哭累了,像是在发泄一通后又找回了力量似的,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流泪。
“好了,哭完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复仇了!”胡莉直起身,又在泪痕已经快要干涸的脸颊上抹了一把,“我要把那些人渣的丑恶全都曝光,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晏苏转头看着她,感觉胡莉好像被黑寡妇附体了。
“没有酒了!”胡莉拿起空酒瓶晃了晃,“我去楼下买。”
“冰箱还有一瓶徐奶奶酿的米酒,”晏苏感觉头已经晕乎乎的了,哭了一通后脑仁有点疼,不能再喝了,“我去拿,就喝那个吧!”
她去拿了米酒,俩人喝着酸酸甜甜的米酒,又吃了很多熟食,后来酒劲儿逐渐上了头,全都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晏苏是被胡莉叫醒的,在那之前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牛,犁了一晚上的地。
她想伸个懒腰,结果一伸胳膊才感觉到肩膀和整个后背都是酸的。
“我上班去了,不叫你我怕你睡过了头。”胡莉站在旁边,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容,穿的也很隆重。
“几点了?”晏苏眼睛在桌子上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的手机,只好看着胡莉。
“快七点了,我错过了早上的直播,你去医院还来得及。”胡莉拎起来椅子上的包。
“我的妈呀,差点又要迟到!”晏苏感觉脊背有些发凉,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今天要去江家给江泫做体检的事,就又十分丧气的坐回了椅子上,抬起头看着胡莉,“你给我们医院打个电话,就说我昨晚喝酒中毒了,要休息个十天半月的。”
“怎么?”胡莉疑惑的看着她,“葡萄酒掺米酒有毒啊?”
“不是啦!”晏苏趴在桌上懒懒的说,“我不想去实习了。”
“有人欺负你吗?”胡莉瞪着眼问。
晏苏叹了口气,把谭健安排给她的新工作告诉了胡莉。
“这么说…”胡莉一副在做深思熟虑的样子。
晏苏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高论。
“…你要当少奶奶了!”胡莉笑了起来。
“我要当了少奶奶,先把你抓到我家,让你替代老黑驴拉磨。”晏苏没好气的说。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胡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把手机揣兜里后坐在可她对面的椅子上。
“什么我怎么想的?”晏苏一脸茫然的问。
“你想不想做这个工作?”胡莉看着她,“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拒绝掉,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认为你是…”
“我是什么?”晏苏见她欲言又止,有些好奇。
“这不明摆着的嘛,你贪图江家的亿万家财,可是呢,又嫌弃江泫是个瘸子。”胡莉憋着笑,她知道晏苏不是这样的人,这么说只是想逗逗她,“其实瘸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该有的都有,那方面没问题就行,不就是能做的姿势少一点嘛!”
“哎呀,闭嘴吧,”晏苏拿起桌上吃了一半的鸡腿塞到了她嘴里,“你个色女!”
“我的口红…”胡莉打开她的手,呸了几声,“我这也不只是为你考虑,徐爷爷和徐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了,指望着咱俩给养老呢,姐姐在电视台搬砖也挺辛苦的,你嫁入豪门当阔太,随便给我个十亿八亿的,这事不就解决了吗?牺牲你一个,幸福咱们一家。”
“我本来就烦,你还没个正经话。”晏苏噘着嘴撒娇,“你信不信我我给你水里加雄激素?”
“怎么,你想等我长出胸毛来嫁给我吗?”胡莉说。
“那我还是直接下砒霜吧。”晏苏横了她一眼,狠狠叹了口气,“我到底怎么办吗?我不想做这个工作,可那个院长说的那些话,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我就不信牛不喝水强按头。”胡莉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又把镜子放回了包里,“你要真不想去,我就打电话给医院,说你被疑似带有狂犬病毒的流浪狗咬了,他们肯定害怕你发狂咬那个瘸子江少爷,这事就吹了。”
“姐,”晏苏突然拉过她的手,满脸关爱弱智儿童的表情,“你今天别上班了,去我们医院精神科看看吧,你的臆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用不着。”胡莉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做新闻的,没点臆想症,早就精神崩溃了。”
“哎,你今晚还去酒吧吗?”晏苏跟着站了起来。
“去。”胡莉转身看着她,“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吴海。”
“那我跟你一块去。”晏苏说。
胡莉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口穿上高跟鞋,推开门出去了。
晏苏回卧室找到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冲到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换好了衣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
江家来接她的车十点准时到了医院,她在这之前还是把谭健安排她进入江泫私人医疗团队的事告诉了孔琳。
晏苏太需要有一个人给她点正常的意见了,可是她高估了孔琳,胡莉有臆想症,孔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女人的八卦瘾已经到了没等听完整件事就嗨起来了。
“这么大的瓜,你竟然憋到今天才让我吃!”孔琳又是气愤又是兴奋,在办公室里直画圈,“你到底还是不是好闺蜜?”
晏苏横了她一眼没说话,真想给她一棍子把她打失忆了。
“看到没,那次在南国是初相见,那天来医院是再相逢,今天你成了江泫少爷的私人医疗团队成员,这就是嫁入豪门三步走。”孔琳凑过来,拍了拍晏苏肩膀,“你现在距离豪门少奶奶只有五十米,你就放心大胆的走过去吧,不过记住了‘苟富贵,莫相忘!’”
“我就知道狗咬人,特别疼!”晏苏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上的肉,往下用力一拽,“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少奶奶,息怒啊!”孔琳揉了揉下巴,“小的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忘了当年同甘共苦的姐妹儿嘛!”
晏苏横了她一眼,心说这什么狗屁比喻啊,听起来特别像俩人是出身于同一个青楼的名妓。
她正烦心的时候,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看了一眼,应该是江家派来接她的司机。
没过几分钟,她就在外科大楼下看见了那辆奔驰迈巴赫,那是江泫的座驾。
上了车以后,晏苏就下定了决心,她今天是第一次去做这个工作,也是最后一次。
她只要跟江泫说清楚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安排,不想做这个工作,江泫应该会尊重她这个决定的。
这样的话,她可以省去亲自去向谭健辞掉这个工作的麻烦。
尽管这样做有利用江泫的嫌疑,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辆车行驶了大概五十分钟后,晏苏发现她已经来到了泸州著名的富人区——隐谷,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樟子松,枝条犹如盘龙的丁香,连片的水曲柳,像个巨大的伞盖张开的梨树,如茵的绿草,潺潺的溪水,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隐秘的山谷之中。
晏苏知道泸州有个这样的地方,可她从来没有涉足过,她看着车窗外明明是人工种植却没有一丝人工痕迹的绿化,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偶尔能从树木的缝隙里看到某栋别墅的一角,松鼠在树枝上穿梭,鸟儿悠闲地飞来飞去,阳光洒落下来,世界是明亮的。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有钱而且对钱的欲望永无止境了。
当无数的人生活在钢筋水泥铸造的房屋里,过着空间拥挤,满目污浊的日子时,却有人可以生活在这样隐逸舒适的环境中。
车停了以后,没等她自己动手,就有人过来拉开了车门,十分礼貌的请她下车。
晏苏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栋五层高的别墅被一片苍翠包裹在中央,左边是巨大的室外游泳池,右边是平整的草坪,除此以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一路走来,她甚至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给她开门的人引着她走到别墅前,伸手按了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晏医生吧,”门里面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这张脸冰冷的像结了冰似的,“请进。”
晏苏看着这张脸连回应都忘了,不过这个长着一张冰山脸的女人显然也没指望她会回应,直接让到了一边。
她走了进去,一抬头看见江鼐双手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里,满脸慈祥的笑容。
“江先生。”晏苏微微躬身。
“诶,我这一把年纪,你叫我一声江爷爷,不吃亏吧?”江鼐和蔼可亲的说。
“江爷爷。”晏苏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我很高兴是你来接替这个工作,我想阿泫会很高兴的。”江鼐说。
晏苏心说我可不高兴,但她脸上尽量表现得还算礼貌,毕竟在一位老人家面前甩脸子,爸爸知道了会不高兴。
“陈管家,带这位晏医生上楼吧。”江鼐对旁边的冰山脸女人说。
“这边请。”冰山脸女管家说着往旁边的电梯走去。
晏苏冲着江鼐微微颔首,跟着女人走了过去。
上了电梯,冰山脸女管家按了四楼的楼层键,轿厢缓缓的平稳上升。
到了四楼,晏苏跟着冰山脸女管家来到一间房门外。
“少爷,给您体检的医生到了。”冰山脸女管家说。
晏苏心说难道袁世凯又复辟帝制了嘛,又是管家又是少爷的。
“进来吧。”房间里有人回应,听声音是江泫,只是听起来明显情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