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國皇宮,莊嚴華麗。
偏殿上,葉長安已經喝了五杯茶,但卻依舊沒有得到盛帝的接見。
旁邊的小太監見他茶杯空了,便第一時間,過來替他倒上了第六杯茶。
葉長安朝著那小太監瞥了一眼,小太監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又替他將茶水加滿了一些。
“高公公,本殿下已經等了許久,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願意見我?”
葉長安望著面前的茶杯,沒有再繼續喝下去的意思。
高公公呵呵一笑,又道:“六殿下稍安勿躁,陛下正在處理政務,一旦有了空閒,自然會召見。”
葉長安低下頭,沉默不語。
在原著裡,這老皇帝的性子就是喜怒無常,對幾個皇子的態度,也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不是栽在了老大的手上,還真是沒人治得了他。
但這也只能怪他自己,一直把老大當成一個廢物,沒想過他還有謀反的本事,大意之下,才會丟了性命。
他雖然一早就已經過來,但是眼下,已經臨近晌午,也沒見著老皇帝的面。
就連葉長安也不由懷疑,這老皇帝,難道是故意避而不見。
此時,一名小太監忽然快步走來,在高公公的耳邊說了什麼。
高公公這才咧嘴一笑,道:“六殿下,陛下有請,跟老奴過來吧。”
在這裡坐了一上午,葉長安也早就坐不住了,急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跟在了高公公的身後。
路上,他還順便醞釀了一下情緒。
等會兒見到老皇帝,便打算跪在他面前哭訴,自己遭到刺殺的事情。
只有將這件事情鬧大,對他動手的人,才能夠有所忌憚。
可是等葉長安過去一看,眼前的場面,卻讓他不由愣了愣。
桌上,已經擺著宴席。
雖然不見老皇帝的影子,葉懷景和葉寧軒,卻早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見到高公公過來,兩人也都起身行禮。
“陛下口諭,難得今日三位殿下同時進宮,特設家宴,三位殿下稍坐,陛下即刻便來。”
高公公宣讀口諭之後,三人紛紛躬身,待到高公公離開之後,這才坐了下來。
“老三,老六,沒想到我們三兄弟竟有如此默契,今日同時進宮。”
葉懷景哈哈大笑,還是如同往日一般開朗,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氣氛。
“不知皇兄今日面聖,是有何事向父皇稟告。”
雖然葉寧軒臉上不露聲色,不過卻已經開始試探起來。
葉懷景擺了擺手,笑道:“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許久不見父皇,特意過來探望的,反倒是老三你,倒像是藏著什麼要緊的事。”
“邊疆大事,自然要緊,前線有戰報傳來,我欲向父皇稟告。”
葉寧軒正襟危坐,神情凝重,語氣之間,也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原來如此。”葉懷景呵呵一笑,“不愧是老三,永遠都是家國大義排在第一位。”
看著眼前兩人拉扯試探的場面,葉長安都感覺有些無語。
就連他都能看出來,這兩人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和親的事情而來,還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
最離譜的事,兩人扯了半天,竟然沒人問自己一句,難道就因為他是個炮灰,連臺詞都不能多加幾句。
“陛下駕到——”
隔著挺遠,他們就聽到了高公公的喊聲,便紛紛站起身來。
只見盛帝披著長袍,正朝這邊走來。
這倒是葉長安第一次看到盛帝的模樣,他身形瘦削,即便不穿龍袍,身上也透露出一股隱隱的王霸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盛帝直接在三人面前坐下,便道:“今天是家宴,都坐下吧,不用拘束。”
聽他這麼一說,三人才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今天倒是難得,你們三兄弟全都來了,尤其是老六,寡人已經幾個月都沒有見過了吧?”
盛帝環視三人一圈,口中一番話,令人有些費解。
葉懷景和葉寧軒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盛帝偏就單單提起老六,這恐怕不是偶然,再加上他剛給老六封王,難不成,老六受寵的日子,還真要來了。
葉長安深吸了一口氣,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便沉聲說:“兒臣今日過來,是有冤屈,想讓父皇作主!”
但還不等他說完,盛帝卻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他,道:“你的事情,晚些再說,既然今天你們全都在,倒有一件大事,我正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葉懷景嘴角微微一咧,心中的石頭也同時放下,盛帝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老六,看來都是自己想多了。
在這皇族之中,想要鹹魚翻身,哪有這麼容易。
“父皇所說的,可是和親之事?”
葉寧軒開口發問,顯然十分關心此事。
盛帝微微點頭,又道:“乾國公主,地位不低,要與她地位相當,也就只有我盛國的幾位皇子。老二在禹州治理水患,老四老五已有婚配,老七年紀尚幼,寡人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剩下的幾個,最為合適。”
三人低著頭,都沒有吭聲。
老皇帝一通排除之後,剩下來的三個,不就正是他們在場的這三個人嗎?
但是盛帝的心思,誰也捉摸不透,此刻自然沒有人會表態。
“老六,不妨你來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盛帝抬起頭,看向葉長安。
葉長安心中也不由暗罵一聲,這不是在給自己挖坑嗎?
不管他選了誰,就等於是得罪了剩下的那一個。
但若是一個都不選,就等於兩個全都得罪了。
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裡外不是人。
見葉長安半天不開口,盛帝的語氣,忽然微微有了幾分寒意:“老六,為何不開口?”
他倒是想要開口,可現在不管說什麼,也必然是錯。
“父皇,兒臣以為,在眾多皇子之中,要論文治武功,也就只有大皇兄與三皇兄最為出類拔萃,不如父皇就從他們兩人之間,挑一個人選。”
既然誰也不敢得罪,葉長安便乾脆耍了個聰明,兩人全都選了,把鍋丟給老皇帝。
但老皇帝顯然是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緊緊地盯著他,開口道:“但寡人若是非要你選一個呢,你會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