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姜魚，蘇銘體內的龍魂低聲的叫著，那聲音似嬰兒啼叫，又好像是在低聲呢喃。
姜魚聞聲欣慰的笑道:“小傢伙，我聽到了，你在感謝我喚醒你對嗎？”
“嚶嚶……嚶……”
龍魂聲音有些急促，好像是心裡很著急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龍，你是最偉大的真龍，你降生在這個最黑暗的時代，你應運而生，你秉承使命而來，也必將成為這個時代的旗幟，成為最偉大的真龍……咳咳咳咳。”
姜魚神色激動，他雙眼通紅，說著說著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了，幾縷嫣紅浮現在嘴角，可他卻毫不在意，只是伸手輕輕抹去。
“嚶……嗷……嗷……吼！
吼！
吼！”
龍魂忽然尖銳的吼叫了幾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像是響徹在姜魚靈魂之中，那是屬於真龍的驕傲。
這聲音落下以後，蘇銘身上的金色光芒逐漸消失，最終徹底歸於平靜。
“我期待你們的風采，這個時代，屬於你們。”
看著緊閉雙目，立在面前的蘇銘，姜魚低聲呢喃。
……
大山巍峨，奇峰如刃，雲霧之中各有風采，一顆半枯的老松樹斜立在懸崖之邊，一老一少相對而立，似一場忘年的討論，又好像是老與幼的傳承儀式。遠遠看去，如一幅水墨畫卷，頗具意境。
假如沒有這一陣陣微風的話。
蘇銘感覺到這陣風的陰寒，他衣角隨之而動，他額頭上的劉海滑動在臉上乾燥而癢痛，以至於他的眼睛都痠痛了起來。
真是讓人惱火的惡風。
蘇銘好想伸手撓一撓雙眼，讓那種鬧心的癢痛徹底消失
他還不想睜開眼睛，因為他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身前這個明明從未謀面，卻為他付出如此代價的老人。
人怎麼能這麼無私呢！
蘇銘自始至終都能感受到身邊的變化，或許是因為處在那種奇妙的狀態，他無比清晰的感受到姜魚所做的一切。
他親眼看‘看’著那老人的生命力在迅速消散，他親眼‘看’著老人由精氣十足，變得面目蒼白，蒼老的如同老朽的枯木。
他在那種奇妙的狀態下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老人活不了幾天了。
這也是他‘看’到的，像是無稽的笑話，但蘇銘卻知道那不是錯覺。
也正因此，蘇銘越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老人，這太沉重了。
不知道為什麼，蘇銘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自己的一切，忽然和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好像身前的這個老人，化成了一個錘子，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直到自己和這個世界徹底融為一體。
太難受了。
太難受了。
心癢得讓人發顫。
渾身上下熱的讓人躁動。
腳底板上像是有無數的螞蟻，爬來爬去，爬來爬去，讓他站都站不住。
太難受了。
真的太難受了。
溫熱，溼滑，如同來自於靈魂的泉水，止也止不住的狂湧而出。
蘇銘終究忍不住了，他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老人。
“爺爺！”
蘇銘狠狠的跪倒在地上，抱住老人的腿，大聲的痛哭了出來。
“爺爺！”
“爺爺！”
蘇銘一遍遍的哭喊著，不知道為什麼，他此時腦海是空白的，他好像忘記了一切，好像眼前的一個人原本就是他爺爺。
是至親的親人。
除了至親的人，誰會如此無私呢？
蘇銘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原本因為一場意外而來，像是一顆流星，雖然墜落在這世界，卻註定只能是一顆天外隕石。這石頭雖然再也無法離開，卻也並不因此而屬於這個世界，人們會欣賞它，會收藏它，卻不會把它和其他石頭放在一起，一視同仁。
可現在，蘇銘卻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這世界的一份子。
有一個無私的人像對待親人一樣把一切包括生命都給了他，他怎麼好意思把這樣一個人當成陌生人呢？
蘇銘痛哭著，哭的是悄然而變的命運，哭的也是因他而將逝去的老人。
“別哭了，孩子……”
姜魚拍了拍蘇銘的脊樑，反而笑著道:“落葉歸根，朽木入土，都是最好的歸宿。孩子，我時間不多了，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可蘇銘此時心中滿是悲意，那種命運糾葛，猝不及防的變化，哪那麼容易散去，他雖然聽到了老人的聲音，卻仍難以自控的哭著。
“唉……”
姜魚嘆了一聲，也不在說話。
過了好一會，蘇銘哭聲越來越小，姜魚的才又開口道:“很多年前，大約一萬多年前的樣子，那時候我才剛剛出生。”
姜魚露出惆悵的神色。
“那時我父親雖然也才成年不久，可他的實力卻比今日的我強上數倍。搬山移海也都只是一念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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