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往腦門上衝,背後更是一陣陣地發冷。
怎麼可能?
容顏怎麼會有珂雪的簽名?
而且,她怎麼知道,這份遺囑是假的?
不可能的!
這事,明明只有三個人知道。
他極力想要鎮定下來,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容小姐在和我開玩笑。這份遺囑怎麼可能是偽造的呢?您看這簽名,有時候大家寫名字的時候經常會連筆,但絕對是出自珂雪小姐本人之手。”
說著,就要把她手裡的那份遺囑拿回來,假裝教她仔細比對。
無論如何,這份遺囑要拿回來。
隨便扯個謊矇騙矇騙這個大小姐都沒關係,一旦這東西要送到司法鑑定部門,他就真完了!
要說,也是梟少要的太急。
否則,他多花點時間,這份遺屬絕對做的紋絲不漏。
容顏卻先他一步:“想要搶回去?”
她一開口,站在她身後的保鏢瞬間上前,將魏銘摁在旁邊的沙發上。
“魏律師,請你手腳放乾淨,離我們家小姐遠點。”
容家的保鏢,都是萬里挑一的專業人員。
魏銘只覺得自己被對方按在沙發上,手腕一陣劇痛,別說是掙扎,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一絲一毫。
這一刻,他臉上哪裡還有剛見到容顏時的竊喜,神色驚恐地看向容顏:
“容小姐誤會了,真的,我沒有要搶遺囑的意思。”
容顏漠然地站起身,看著他像死狗一樣,渾身顫慄的模樣。
她父母那麼信任他,資助他上學,讓他順利進入卓越律所就職,甚至指定他來經手她家遺產手續,他就這樣回報她父母?
“魏律,聽說律師犯法,除了要追究刑事責任,還要吊銷律師執證,從此以後再也沒法進入法律界。職業生涯算是徹底毀了,對不對?”
普通人犯法,該坐牢坐牢。但律師犯法,完全是觸及了底線,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相當於統統清零。就算是從牢裡出來了,這輩子也沒法再當一名律師了。
魏銘盎然一僵,臉色從剛剛的發白,便車此刻的恐慌驚懼。
然而,保鏢摁在他身上的力道不減反增。
他只覺得,連呼吸都快喘不上來了。
他吃了那麼多苦,才能從偏僻小鎮一路走到如今。
如果,如果被揭發……….
別說是律所合夥人,這輩子,都會成為業界過街老鼠,生計都沒法維持。
“容小姐,您要我怎麼做,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為您辦好。”
望著她的眼神,宛若是救命稻草。
他管不著為什麼容顏要盯著這份遺屬,但是,如今擺在眼前的事最清楚不過的一件事——
容顏捏著他的命門!
他的未來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容顏垂下眼簾,淡淡看他一眼。
果然,能當那個人的狗,魏銘嗅覺的確靈敏。
她微微一笑,指了指落款的位置:
“誰讓你偽造的這份遺囑?”
話音一落,魏銘的聲音頃刻間卡在嗓子眼。
向容家大小姐求饒自然是沒錯,可自己如果把唐梟供出來,自己還有活路?
那位梟少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然而,容顏的話還沒結束。
在那個致命的問題過後,她輕描淡寫地又接下去:
“珂雪突然猝死,你知道什麼內情?”
魏銘驟然瑟縮,渾身都開始發抖。
珂雪的死……….
當然有貓膩。
否則,梟少原本留給他偽造遺屬的時間,不會驟然縮短,更不會留下這麼大的把柄。
可這些都不能說。
說了,梟少絕對不會放過他。
容顏望著面無人色的魏銘,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遺囑的落款處,隨即抽出手機,按下報警電話,最後指尖懸在撥通鍵按鈕上空:“魏律,你想好了回答。”
聲音淺淺,卻彷彿含著無盡的寒意。
這一刻,魏銘望著眼前的容顏,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恐慌止不住地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