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不,不是這樣的!
林依諾本能的想要逃跑,她從宋亦暄的眼眸中看到了殺意。
越是想要逃跑,腳下越是一動不動,保鏢們已經上前將林依諾控制起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用足力道,疼的林依諾不斷的倒吸著冷氣。
“不是我!宋亦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推她!我沒有!”
林依諾的喊聲在墓園不斷的迴盪著,而他已經抱著懷裡的曲然然腳步飛快的朝著山下跑去。
望著他不斷消失的背影,林依諾終於支撐不住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身子被無情的拖著朝著山下走去,堅硬的階梯不斷的敲打著她無力的雙腿,骨頭磕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疼痛從四肢傳至全身。
可是,這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心裡的傷口早已血肉模糊,疼痛到麻木了。
任由自己被粗劣的摔進車裡,隔著車窗玻璃,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深愛的男人抱著蛇蠍一般的曲然然,看著曲然然血紅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麻木的心早已不堪重負,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直覺。
再次醒來是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
強撐著身子坐起身,透過窗外斑斑的月光,林依諾終於看請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又回到了這裡,她跟宋亦暄的新房。
這是他們結婚那年,宋老爺子給他們兩個準備的婚房,他只是來發洩的時候才來,而現在成了她被囚禁的地方了嗎?
林依諾嘴角勾過一絲無奈的笑,明明臉上掛著微笑,可是她的臉頰有冰涼的液體劃過。
良久,她才從冰涼的地面爬起來,拖著疲倦的身體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裡,全身每一處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酸楚,刺骨的寒意直達內心,空洞的雙眸不斷有淚水滑落。
疼,從身到心,好疼。
冷,從心到身,好冷。
“嘔~”忽然一陣乾嘔,林依諾猛然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衛生間跑去。
“嘔!嘔~”空檔的房間裡發出一陣陣的乾嘔聲,像是要把自己的胃給吐空一般,林依諾全身無力的趴在馬桶邊上,蒼白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等等她上次生理期是兩個月前。
手不自覺的伸向平坦的小腹,腦海中一個想法湧出。
十分鐘後,林依諾滿臉恍惚的走出衛生間,整個過程中她的手始終捂著小腹,直到掌心被小腹不斷湧出的溫熱捂熱,她才終於恍惚過來。
看著驗孕棒上的兩道紅槓,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
臉上的微笑不斷的加深,眼底氤氳著水霧逐漸模糊了視線。
榆城人民醫院。
“宋先生,林小姐”主治醫生一臉為難的看著宋亦暄,不知該如何改口。
“說!”宋亦暄暴吼一聲。
“林小姐在滾落的途中因為強烈撞擊導致視網膜嚴重受傷,可能可能會失明。”
醫生的話,讓宋亦暄眉頭一緊,漆黑的眼眸里布滿了陰狠。
不知道什麼時候曲然然被推了出來,一聽到醫生的話,整個人惱怒起來,聲嘶力竭的對著空氣怒吼著:“憑什麼!憑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該死的是林依諾!該死的是她!為什麼要我看不見!我不要!我不要!亦暄哥哥,我不要瞎了,我要看到你,我不要瞎!都是林依諾,都是她害的我!她不僅殺了我姐姐,還要殺了我!我不會放過她的!”
“你想怎麼做?”宋亦暄冷聲道,原本因為曲然然受傷還在憤怒中的宋亦暄身忽然沉穩了下來,一雙黑眸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曲然然,一股不明的神色閃過,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時候,曲然然卻又淒厲的喊道。
“我要林依諾的眼角膜!是她害的我,她該償還我!”聞言,宋亦暄的眉頭微蹙,有些神色不明的情緒閃過。
明明醫生已經說了曲然然的眼角膜受傷了,可是彷彿能看到了宋亦暄的神色一般,曲然然立馬扶著頭,眼淚瞬間像是斷了線一般,不斷的滑落,打溼了宋亦暄的手指。
“亦暄哥哥,你答應過我姐姐的,你答應過微微的,你不是愛她嘛?她死的那麼慘,甚至連兇手都沒有找到,我們都知道兇手是她,我們都知道!她還在逍遙法外!她甚至想要殺了我!為什麼不能取她的眼角膜,這本來就是她害的我!本來就是她害的我!”
看著蒼白一張臉,跟記憶中的那個女孩有著一樣的輪廓,明明那麼像,他卻覺得陌生。
但是,他答應過微微,他要一輩子照顧曲然然,這是他欠她的。
收起那寫漂泊不明的情緒,宋亦暄深吸一口氣,側臉冷厲的對著身後的保鏢道:“去把林依諾帶到醫院!”
說完這句話,宋亦暄交代幾句同樣轉身離開。
宋亦暄沒有進到別墅,當他看著林依諾被保鏢拉車則走出別墅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有一刻被觸動了一般。
林依諾不明所以,但是心裡的直覺告訴她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宋亦暄,你要帶我去哪裡?”林依諾掙扎著想要掙脫,可是她的力度在宋亦暄的眼裡不過雞蛋一般。
“在你將然然推下階梯的時候就該想要會為此付出代價!”宋亦暄說這段話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但是接下來的話卻令林依諾仿若刀割一般,直插心房。
“然然的眼角膜受傷現在失明瞭,而你是造成了她失明的罪魁禍首,當然需要用你的眼角膜給她換!”
眼角膜?
換眼角膜?
宋亦暄要摘了她的眼角膜?
不!不行!她就是死都不能被他摘掉眼角膜!
她不要失明,她懷孕了,她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她不能摘除眼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