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身上的傷還在火辣辣地疼。
落日黃昏,微弱柔暖的陽光零零散散灑進屋子,梁菱環視一眼四周,就見一道身影正在門外忙碌,那人一襲白長袍,衣袂處暈染著水墨,身形精瘦,容貌傾城。
梁菱一陣驚喜,急忙起身,不知疼痛地跑了過去:“小奕!”
雲奕回眸,笑容滿滿的俏臉在見她赤腳跑來時,瞬間一陣凝重,急忙放下藥罐迎上去,容她撞了個滿懷,溫柔地扶住她,擔憂道:“師姐,你小心些,身上到處都是傷呢。”
聽到他那軟軟糯糯的嗓音時,梁菱的心險些化了,她故作委屈狀,擼起袖管給雲奕看,哀怨地說:“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大師兄和君漫卿都欺負我,尤其大師兄那個混-蛋……唔……”
雲奕紅著一張俏臉將她的嘴巴捂住,低聲說:“師姐,你不能這麼說大師兄,大師兄雖然嚴苛,但也是為了你好。”
她猜不透雲奕的想法是如何得來的。
實在不想提起寧望烯那個討厭的傢伙,她不止一次想過,肯定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會遇上這麼個瘟神。
為了避開一切有關寧望烯的話題,梁凌急忙衝雲奕猛點頭,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雲奕這才鬆了手,又問:“聽漫卿師兄說,你偷偷下山了,惹上了雋州餘家的人,師姐,你為何偷偷下山?”
梁菱羞愧不已:“你不在穹萊,沒人陪我玩兒,我閒的無聊,就下山去找你了,恰好遇到雋州餘家弟子要剖妖丹練功,我就出手救了那隻小妖怪,然後餘家弟子就到穹萊山討公道了。”
雲奕嘆了口氣,無奈道:“師姐還是這麼喜歡行俠仗義。”
這話可把梁菱樂得不行,咯咯笑著:“還是師弟你懂我。”
這時,本就大開的房門被敲了敲,兩人的談話被打斷,一名弟子站在門口:“師姐,大師兄讓你去悅仙居一趟。”
悅仙居,寧望烯的住處,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全穹萊上下幾乎沒有誰願意去,光是那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就沒人受得了。
雲奕問:“大師兄可有說所為何事?”
那名弟子搖了搖頭:“沒有,只說師姐醒來後,讓師姐過去。”
梁菱瞬間感到背脊一涼:“大師兄不會還要罰我吧?”
雲奕瞬間擔憂起來:“我去替師姐向大師兄求求情。”
“哎哎快別求情,你要是不想被打,就離大師兄遠點,還是我過去吧。”
梁菱對雲奕眨了下眸子,便跟著傳話的弟子去了悅仙居。
還未到悅仙居入門處,那名弟子就趕忙說:“既然師姐身體沒什麼大礙,就自己進去吧,我先走了。”
梁菱心知大家都畏懼寧望烯,寧望烯就像那洪水猛獸,大夥兒避之不及呢,更別說是靠近了,當然,也有稍微不怕死的,比如君漫卿。
“去吧去吧。”她也不強人所難。
深吸一口氣,梁菱下定決心豁出去了,便往悅仙居飛去,剛一入門,數道無形的寒氣撲面而來,她不禁哆嗦了幾下。
將偌大的院居繞了小半圈,梁菱總算在藏書閣看到了那抹孤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