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沒有和男人這麼親近過的經歷，嚇得我一咕嚕爬起身，渾身激靈。
“你有病啊徐又強？”我罵出聲，恨不得一符咒貼在他腦門上。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這讓我想到了昨天，我真懷疑，有一天我不會死在那些精怪手上，而是被這個徐又強害死。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這不是想叫你起床嗎？”
徐又強呵呵的笑了兩聲，湊到我面前，壓低聲音道：“兄弟，你昨天也聽見了，那個綵鳳旅行社大有問題，我打算今天去一趟，怎麼樣？要不要跟我過去？”
我看了眼徐又強，說實話，就算是徐又強不問我，我也會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像這種為禍人間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讓它繼續留在世上的。
不過徐又強問的這麼殷勤，我反倒不想第一時間給他答案，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在徐又強期許的眼神中，懶洋洋地摳著指甲。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只要學校別再出事，我上班順順利利不就得了，這些事情是你答應校長去做的，該由你負責啊。”
我是故意這麼說的，果然看到徐又強臉上神色一變，只見他態度越發恭敬，湊到我面前，說話的聲音也帶上小心翼翼。
“是，道理我都懂，只是兄弟你昨天本事我也見過了，三張符咒就能讓那些幻霧驅散的乾乾淨淨，這可不簡單，如果不是兄弟你，我昨天可能就中了幻術，在教學樓出不來了。”
徐又強笑得越發小心，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衝我打了個響指，
“不如這樣吧，這次校長給我的酬勞，我分一半給你，只要你跟我一起去查清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並且收服那髒東西，我就立刻把一半的酬勞打到你賬上，如何？”
錢這東西我雖然不缺，不過也想著多多益善。
我一直想在城市裡買房子，將爸媽接到這裡來，徐又強說的也算是意外的收穫，我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收拾好以後，我將昨天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就和徐又強出去吃早飯。
這過程中徐又強問了我孫麗萍，我直接說做好了超度，見他臉色有點不好看，我也沒接著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風格，他和我看待這些怨魂的角度不同，這我也能理解。
師父教過我，妖有善惡，人有難言之隱，鬼魂也如此。
在釀成大錯前將其收服，並且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這就是我們修道之人所要銘記的。
不過現在看來，徐又強和我所接受的教導並不同。
天行街離我工作的學校有一段距離，在去的路上，徐又強一直在捏著手機，好像有什麼人在給他發消息，全程眉頭緊鎖？
直到到了地方，徐又強才抬起頭：“這就是孫麗萍說的天行街十六號？”
我在身後付了車費，這才走過來。
這天行街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地方，不過和商業界所帶來的名氣不同，天行街出名的原因，是因為這條街，是整個城市中最有名的殯葬一條街。
無論是紙人紙馬。還是地下貨幣，這裡應有盡有。
那也是很有意思，在這種地方開旅行社，要說那個綵鳳沒問題，打死我都不相信。
也許是因為做著地下生意，這裡並不像其他街道一樣，從下車開始就是大喇叭介紹產品，反倒是安安靜靜，頗有點蕭條。
我和徐又強又走了一會兒，終於停下腳步。
綵鳳旅行社，黑底白字的招牌就掛在一個商戶上方，看著那塊招牌，我和徐又強再度對視一眼。
這種設計風格，看著怎麼就那麼像是白事後捧著的牌匾呢？
“走，進去看看。”
我看見徐又強又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模樣，氣勢也強大了不少，看的有點奇怪。
這個徐又強，自從我這次見到他以後，總覺得他和印象中的大為不同，就好像有兩個人格一樣，一會兒輕鬆俏皮，一會嚴肅莊嚴。
搖了搖頭，我也沒多想，就跟著一同朝牌匾下的大門走去。
當我們二人走近後，才發現門口的玻璃窗上有一枚鐵製的大鎖，徐又強拉了拉沒拉動，朝玻璃上哈了口氣，努力地朝裡望去。
“你們不用看了。”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驚得我和徐又強立刻轉身，看見一個弓著腰，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站在我們兩個身後，目光如一潭死水般，不帶任何波瀾。
“你們不用看了。”老太太又重複一遍，“這家旅行社幾天前就搬走了，走之前還和我們周圍的鄰居打了招呼，你們要是想抱團旅遊，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搬走了？
這對我們兩個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我有點不死心，追問道：“那奶奶，他們走之前有沒有說過，打算接下來去哪開旅行社？還有他們一共幾個人？”
老太太搖頭，“老太婆記不清啦，沒說去哪兒，你們是有什麼事嗎？我看你們好像不是來抱團的。”
“我們當然是。”我笑得有些勉強，又搪塞了幾句，才將老太太打發走。
身後的徐又強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對此，我也只能再度嘆了口氣。
“你也聽見了，這家旅行社已經走了，現在線索算是徹底斷掉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徐又強站在原地許久，身上還穿著管我借的便裝，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我。
“李晟，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徐又強的臉色實在是難看，我也不方便繼續打哈哈，乾脆跟著他離開。
我們兩個在附近找了家網吧，定了一個包廂，坐進去後開始沉默。
包廂門一關，隔絕了外面大部分的喧囂，我還在想這個徐又強是不是藉著出來調查的由頭，實際上來上網，就見徐又強捏了個訣，瞬間外面的聲音消失的乾乾淨淨。
“說個話，沒必要還用符咒吧？”
我忍不住問了句，卻見徐又強開始苦笑。
“兄弟，既然你都跟我來這兒了，我也不瞞你了。”
徐又強深吸口氣，緩緩道：“其實，我之前就知道那家綵鳳旅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