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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洪驍離開了靜齋,回到自己的白鶴堂書房,命下人請來洪烽。

洪烽一進屋就問道:“爹,他可是答應了?”

洪驍斥教,“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遇事需謹記一個沉穩靜氣。匆匆忙忙的成什麼體統。你這樣的心性,叫我怎麼放心讓你去嶽穆武院?”

洪烽驚喜問道:“他答應了?”

洪驍搖搖頭,也不說教了,“那小子拒絕了……”

“什麼?!他竟敢……”

洪驍悠哉道:“他拒絕又如何?難道他還有反抗的餘地?”

洪烽由怒轉喜,一拍巴掌:“對啊,我真是糊塗了,就算他拒絕又有什麼關係?這可由不得他!”

洪驍又道:“烽兒切記,換魂之後你只能以洪燁的身份存活於世!屆時我會對外宣佈,洪燁,也就是換體之後的你,過繼到我的名下,你仍是我的兒。除非你已經強大到足以睥睨岐陽界,否則你只能是洪燁。”

洪烽也深知“奪舍借體”是武道大忌大禁,自不敢任性,“是,父親,孩兒謹記!”心裡卻火熱的想道:“等著吧,我遲早要讓洪烽之名響徹萬界!”

世間有萬界,這岐陽之界不過小小一隅。

洪烽隨即道:“父親,還有一事,是有關和簡虹裳的婚事……”

洪驍悠然笑道:“堂堂簡國公的小主當然沒有嫁給一個不能武道之人的道理。簡國公早有了悔婚的念頭。不過若換成同為天賦卓絕的武道天才‘洪燁’,又同為嶽穆武院弟子,想來簡國公也不會不樂意的。”

洪烽大喜,道:“多謝父親!兒必定不辜負您的厚望,將來必將我洪氏一族發揚光大,成一番大業!”

交換身體之後,他可不就是“洪燁”?那“簡小主”自是他的房中佳人!

後院,春暖閣。

洪燁見到了自己父母還有妹妹,他們正沉浸在可以認祖歸宗的喜悅之中,而小妹則喜滋滋的吃著糖果。他們都很高興,可洪燁卻心裡拔涼,面對母親關切的眼神,他只能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告訴母親自己沒事。

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絕也沒有用,而且他還不能和至親說,否則他們性命危矣。

洪老太爺,洪驍,還有……洪烽!

他腦海中回想起這五年來和洪烽相處的點點滴滴,瞬間就明悟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呵呵,可笑自己太蠢,竟天真的以為洪烽真把自己當親兄弟,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晚間。

洪氏一族家宴準時開席,以慶賀洪燁錄入嶽穆武院。久不問俗事的林老太爺也親身出席,勉勵了洪氏晚輩一番,尤其將家宴的主角洪燁招到身前,耳提面命、諄諄教誨了幾句,這才神隱歸去。

洪氏家主洪驍宣佈洪燁和洪紫兄妹過繼到他的名下,同時洪父和洪李氏也被恩允納入洪氏族譜。洪父頓時失態的大哭,對洪驍更是千恩萬謝。洪驍少不得說幾句好聽的寬慰他,甚至當中給林祥指了一位姬妾,半開玩笑說“再給我洪家添一位麟兒良子。”

之後各種道賀道喜就將林祥淹沒了。

洪父一開始還戰戰兢兢,幾杯酒下肚膽子就壯了,粗嗓子大舌頭,撿到什麼說什麼,不乏一些粗言穢語。洪家各方房表面上熱情,心裡可是嫌棄林祥鄙陋粗俗的要死,也酸的要死:不就是生了個好兒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年輕一輩則圍攻洪燁。

洪燁心裡煩悶,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洪燁本來就不怎麼會喝酒,十杯不到就招架不住了,只覺得暈頭轉向,肚裡燒火。洪烽忙上來擋酒,“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行了。二弟酒力淺,禁不住這樣折騰。”洪燁這身體可是他的,一點點損傷心疼的可是他。

洪氏年輕一輩有心讓洪燁吃吃苦頭,可洪烽攔了上來,縱然千不願完不要也只能作罷——洪烽雖是不能武道的廢柴,但畢竟是洪氏嫡長,場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洪烽看洪燁已經醉的胡言亂語了,怕他說酒後失言,便扶著他走到洪驍身邊告了罪,得了允之後就扶著洪燁離席了。

將洪燁攙送回後院春暖閣,洪烽看著床上的洪燁,喃喃道:“洪燁,你也不要怪我啊,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從今以後你就是家大少爺,榮華富貴一生也享用不盡,等我武道大成的時候也不會虧待你,你也該知足了。”

廢柴?不,洪烽不覺得自己是廢柴,相反他堅信自己是一個天才,自己只是沒有一副適合修煉武道的身體罷了。

洪烽不止一次的發誓:終有一日要讓你們這些可惡的人付出代價,讓你們再也不能輕視我,嘲笑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懼怕我,臣服我。

而今,他的誓言馬上就有機會成真了!

翌日。

洪家開祠堂祭祖宗,將洪燁一家錄入族譜,正式認祖歸宗。

距離出發前往嶽穆武院的期限只有兩天,時間愈加緊迫了。

又過了一日,洪燁經過了一番易容的就被秘密的帶出了洪侯府。不但離開了洪侯府,更是離開了京城。之後又坐上洪家馴養的靈獸紫翼雷鷹,飛翔了大半個下午,最後才在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山谷中落了下來。

山谷中有一座莊園,莊園下有個非常巨大的地下空間。洪燁最終被帶到了一間寬敞卻壓抑的石室內。

洪老太爺,洪驍,洪烽已經等候在此。

那三個將洪燁帶來的洪家死忠恭敬無聲的退了出去。

洪燁一臉僵硬杵著,也不對洪老太爺和洪驍行禮,胸板挺直。洪老太爺淡然旁觀,洪驍則越發的對洪燁不滿。反而洪烽這個時候對洪燁行了一個深禮,笑容盈盈:“多謝賢弟成全!”

洪燁將洪烽的原話還給他,不無諷刺之意:“祝你武運昌隆了。”

洪烽微笑道:“那就承賢弟吉言了。”

洪驍道:“褪去衣物不留寸縷,坐到左邊的圓內。洪燁,念在你過繼到我名下,也算我的半個兒,我勸你不要動什麼心眼。多想想你的親生父母,還有你的妹妹。他們的禍福全系你一人身上。”

“……”

石室的地上畫著一個紋路複雜的圓形武陣,上面鋪了滿滿一層元氣石,一些奇異花草,獸骨,鐘鼎等等,還有一些洪燁不認得的物件,但肯定都是難得的奇珍異寶。

圓形武陣之中一左一右有兩個小圓,圓內鋪滿了烏黑的卵石,正好可容一人盤腿打坐。

這武陣似有股魔力,洪燁越是靠近,就覺得自己身體越輕,簡直就要飛起來似的,同時還能感覺到一股黏黏糊糊的力量包裹著自己。

洪烽迫不及待的褪去衣服,正兒八經的盤坐在另一個小圓內。

洪燁也脫光衣服,認命的盤坐在另一個圓內。

“凝神靜氣,摒棄雜念,守心歸元,無我無他……”

洪家的《凝心訣》從洪驍的口中唸了出來,他的聲音似有一股無法抗拒的魔力,直透靈魂心底,洪燁雜亂的心緒竟然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不再有一絲波瀾。

世間功法武學分天、地、人三階,又分上、中、下三品。

《凝心訣》雖是人階中品功法,但因有定心神靜情緒的奇效,可極大降低煉武時岔氣入魔的風險,它的價值遠超其本身的定階品級。

洪驍見兩人都徹底靜下心定下神,當即雙臂一展,鬚髮衣袂無風自動,前踏一步,瞬間就出現在了武陣的正中心,已然盤腿坐下,兩團紫色火焰自雙掌燃起,按於地上。

嗡!!

整個武陣瞬間活了過來一般,彩色的霞光流轉回繞,如夢似幻。

武陣不動,但是武陣內的洪燁和洪烽卻懸浮起來,繞著正中心的洪驍開始旋轉,由緩而急,直至兩人的身影相融,再也分不清誰是誰。

武陣中靈石,各種奇珍異寶,靈動的色澤也隨之一點點的暗淡下去。

洪燁只感覺到一股撕裂的劇痛,他甚至連慘叫出聲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昏死過去了……

最後一瞬間,他只聽到一聲雷霆吒喝:“乾坤大易、奪舍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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