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让他越发看不透。
明明长在离京城万里之远的乡下,身上却从不见半点小家子气,相反有时比那些自小规养的大家闺秀还要气质绝尘。
明明模样生的娇弱惹人怜,可做出来的事是又狠又绝。
当真是颜家富有,她自小生活的环境与别人不同,才培养出她这样的性格?
他抬眸,那双漂亮的凤眸不辨情绪地看着床上之人的脸庞,说:“你外祖母生病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女子眼里不出意料地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抿着唇低下了头。
肩上的乌丝滑落,遮住了她半壁脸庞。
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看起来更显哀伤和无助。
她越是安静,越是不哭不闹,越能让人动恻隐之心。
上官瑾微微侧开脸没再看她,视线落在她床头挂着的玉玦上,说:“你若实在担心,本王便亲自陪你去趟江南,一起去看望你的外祖母吧。”
段司音抬头朝他看过去,那双好看的杏眸里含着实实在在的惊诧。
或许是她的意外和不可思议表现的太过明显,上官瑾略显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嫁给本王已经有两年多时间,虽然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和离,可毕竟夫妻一场。其实说起来,到底是本王亏欠了你,就当是本王弥补你一次吧。”
段司音缓声问了一句:“那苏姑娘呢?”
她的眼清澈坦荡,无惊喜,无担忧、无醋意,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好奇问。
上官瑾的眉宇不自觉上挑,对她这样浑不在意的态度没由来生出一丝暗暗的不痛快来。
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想让她也不那么痛快,“你不是不知道月儿身子不好,如此长途跋涉,她哪里受得了?”
他微微眯眼看向她,倾身朝她逼近,“还是说你想让月儿奔波劳累再出什么意外,你好省了剩下的两碗心头血嗯?”
段司音没想到她的随口一问引来男人这般的猜疑,不由有些想笑。
她也不知是想笑上官瑾还是在笑自己。
她边笑边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看着她嘴角似讽非讽的笑意,上官瑾带着情绪的眸子微微顿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很好看。
可他每次所见的,那笑都似带着刺,密密麻麻,杀人于无形。
在她的注视下,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能直视的感觉。
就似她将什么都看得透彻,静静看着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那种被人洞穿的感觉令他生出些不自在,随后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
由于此次并非是去游玩,而是去探望重病的病人,所以王府草草准备了一天后,队伍于次日便准备出发了。
离开时,一身月白色衣裙的苏清月站在府门口,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姿挺拔翩然的男人身上。
随后就见原本要上车的上官瑾又重新返了回去,两道人影依偎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不止王府的下人,就连过路的路人也知摄政王极其宠爱那位苏姑娘。
也都猜出此次摄政王之所以会陪那位不得宠的王妃去江南看望她病重的外祖母,无非是对她休妻重娶的弥补。
段司音放下帘子,靠在软枕上假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帘子被人掀开,男人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