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霽已經不藏著掖著,對他明目張膽諷刺。
他這是在說謝歸舟沒有本事,說他配不上葉青綰。
謝歸舟氣得咬牙,可偏偏不能反駁。
他就是個廢物,從小就被當成是驕縱蠻橫的公子養著,沒學過什麼真本事,確實是什麼本事都沒有。
小時候他要練劍,成帝就會不高興。
他要讀書,成帝也會不高興。
他沒有親人了,把成帝當成親伯伯,想著能夠親近他一些,尋求他的庇護,索性他也不讀書,也不練劍,這樣成帝就能高興些,他就好像又有親人了。
如今危難關頭,他才算是確定下來,這何嘗不是一種捧殺呢?
成帝就是要讓他手無縛雞之力,就是要讓他成為一個任人宰割的廢物,一點點鋒芒都不能有。
“你跟著我做什麼?”
已經跟著出了宮,謝歸舟實在是受不了,便氣憤罵了一句。
“看看你們藏身何處。”
沈元霽毫不遮掩道。
謝歸舟哼了一聲,“你愛跟著,那就跟著吧。”
索性他直接帶著沈元霽兜圈子。
兩人把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一遍,花了整整半個上午的時間。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兄弟情深,一同逛街。
可實際卻截然相反。
最終,沈元霽被屬下攔住,說是有朝中要事處理,他才罷休。
“你跟著他,別跟丟了。”
沈元霽雖然走了,卻安排了別人跟著。
謝歸舟氣得咬牙,但沒有辦法。
他只能是帶著另外的人繼續兜圈子。
當天夜裡,謝歸舟只能回錦王府睡覺。
等到第二日,沈元霽的手下依舊跟著他。
他氣得咬牙,“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好。”
那屬下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
謝歸舟不可置信地看著空蕩蕩的道路。
就這麼走了?
他要是早點趕他走,他是不是還能更早離開?
不對!
下一刻,謝歸舟立刻反應過來,拼了命地趕著馬車往永寧坊去。
他急得眼睛發紅,鞭子更是毫無章法地抽在馬屁上,馬也是瘋了一般地跑。
推開門一看,果然是空蕩蕩的。
她丟了!
怕是昨日沈元霽走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他給偷走了!
“該死的沈元霽,我與你勢不兩立!”
東宮。
偏院聽竹閣。
“哐嘡”
葉青綰腳上拴著一條粗長鐵鏈,另一頭捆在黃花梨雕花木床一角,只是抬了一下腳,鐵鏈便發出巨大響聲。
沈元霽如今的瘋魔程度,簡直不是她能夠想象得到的。
她沒料到,他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個宅院,將她直接給擄走,還用這等拴狗的鐵鏈拴著!
甚至連如廁都不能。
人心不古啊。
“咯嘣”
門口傳來些聲響,人影晃動。
片刻後門被打開,峻拔的身軀踏了進來,目光在她身上。
葉青綰眼底閃過嫌惡,抬眸瞪他。
“沈元霽,你未免欺人太甚!”
自打昨天夜裡將她擄道這裡來,從昨夜到現在便一直拿鐵鏈拴著,未進一口食,甚至連如廁也不能。
簡直是未曾把她當人看待。
對沈元霽那點心,也徹徹底底寒了去。
不抱有絲毫希望!
沈元霽一進門便遭到她的質問,面色暗了幾分,同樣沒好氣道:
“是你先拒絕孤的,孤說過了,你只能是孤的,無論你情願不情願。”
“哐當”
鐵鏈晃動,葉青綰起身,用手扯了扯拴在床頭的鐵鏈。
“給我解開。”
語氣聽夾雜著一股怒火,煩躁,像是帶著威脅一般。
沈元霽瞧著她這幅態度,眯眼看她,眼底的不滿更是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