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平靜看著她,“怎麼了?”
只見她扶著矮榻上的案桌不穩地站起來,懇求一般看著他,“沈元霽,為何是我?為何偏偏要是我?”
“這世上有這麼多的女子,甚至聖上給你送來了好人家的清白女子,你為何不與他們去生,你為何要這樣逼我?”
她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她如今對沈元霽只剩下了恨意,更別說再與他有個孩子。
為何要如此折磨她?
沈元霽走上前去,臉色卻是陰沉的。
他抬手將她耳鬢的碎髮別在耳後,認認真真看著她,沉聲道:“這是你的福氣,你若是能為我誕下孩子,太子妃也坐得。”
“什麼福氣!”
葉青綰手往案桌上一掃,那些茶杯茶壺連著香爐統統滾落在地上,“你不過是將我當成你生孩子的器具,就是一個工具而已,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隨你怎麼想。”
沈元霽繞過地上的碎片殘渣,從屋內走出。
他命人將殘渣收拾了,又派了四人在門口把守。
屋內,
葉青綰失魂落魄。
她坐在榻上,抱著自己,身子蜷縮成一團。
事情已經愈發不可控制,沈元霽就是一個瘋子。
她不能坐以待斃,決不能被這樣一輩子囚死在這東宮。
可是,她拿什麼和他鬥?
忽而,眼底閃過一道亮光。
……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沈元霽如今並不是一手遮天,還有人能夠治得了他。
只是……若這樣做,一不小心就會丟了自己的性命。
可總好過,這樣不明不白地活著。
“你們都是世家出來的女子,如今來了東宮,就要守好東宮的規矩,太子殿下喜靜,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要去叨擾殿下,觸怒了殿下,這罪責可要自己承擔。”
日頭下落,染紅半邊天。
東宮的掌事姑姑帶著一眾女子,立在怡心院中說著規矩,
“進了東宮,要知道有一處地方是你們都去不得的,見著了可要避開著走,不可問裡面是何人,更不可闖進去。”
“敢問姑姑,是什麼地方呀?”有好奇的女子問道。
掌事姑姑瞪了她一眼,“便是東宮的聽竹閣。”
她繼續說道:“東宮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你們只要本本分分的,不惹是生非,太子殿下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好了,規矩就講到這裡,你們就各自休息吧,以後也沒人叨擾你們,你們就在怡心院安心住著就好。”
“姑姑,難道我們沒有自己的院子嗎?”有人站住問道。
掌事姑姑冷著臉,“眼下先在這院子裡住著,至於以後,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說完,掌事姑姑便帶著手底下的好幾號人全都走了。
日頭又落下去一些,光線暗淡。
院子裡的幾位女子竊竊私語著,“咱們就要住這裡嗎?”
“我們好歹也是世家女子,到了東宮怎麼就說這麼兩句就沒了?”
幾位女子抱成一團說著,唯有一女子,蒙著面紗,身姿窈窕,目光直直盯著怡心院的月洞門。
這女子要比院中其他女子都高出一頭,就算是蒙著面紗,也能感受到身上的風姿。
“你是林家姐姐吧?你的臉怎麼了?”
有女子注意到了謝歸舟,走上前問道。
謝歸舟夾著嗓子輕輕咳嗽了兩聲,“染上了些風寒。”
“那林姐姐還是快快進屋休息吧。”
謝歸舟朝著那些人點了點頭,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刻天還未完全黑下去,若是貿然闖出去,必定會引來注意。
謝歸舟只能坐在窗邊靜靜等著,等著天完全黑下去,再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