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台照进橱柜,一摞摞整齐的大团结赫然在其中,全是他这些年东拼西凑攒的。
牧川半靠着墙,眸中溢满苦笑,
父亲的病和妹妹的病重重压在肩头,他还需要赚更多的钱。
温梨说的没错,他不配和谢寅礼那种公子哥争,能有那么一次,已是奢望。
……
翌日清晨。
得知牧川故意放了她的鸽子,一大早的温梨心情就变得不美妙,这糟糕的情绪在瞧见推着自行车前来的谢寅礼时,直接攀到最顶峰,内心的破坏欲空前高涨。
谢寅礼浑然不知她的烦躁,大长腿还支着,居高临下对她说:“我从队长家借来了自行车,你可以坐后座,但不能碰到我的衣角,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作为过来人,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
温梨露出个笑,点了点头:“你说的挺对,下来吧。”
谢寅礼俊眉微蹙,眸中有疑惑。
下一秒,只见温梨一把拽开了他,鸠占鹊巢道:“既然要保持距离,那就贯彻到底,我骑车,你跑步,贴近半米算我输。”
谢寅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愕然。
不知为何,这一幕意外的熟悉,仿佛曾上演过千万次,他心跳得厉害,怔愣间,温梨已晃晃悠悠的骑着二八大杠朝着前方冲,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替对方稳稳的扶住后座,免得她摔倒。
等谢寅礼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脸直接黑了个彻底。
被吓了一跳的温梨恶声恶气道:“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你干嘛!”
她毫不掩饰的厌恶,让谢寅礼呼吸一滞,脱口而出:“跑步。”
他腰背挺直,动作标准,迎着初升的朝阳,竟真的朝着镇上小跑,温梨翻了个白眼,故意加快车速,稳稳的把人甩在了后面。
两人似乎都对彼此厌恶到极点,这一幕落在暗处的张尽欢眼中,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
只要谢寅礼还恨着温梨,那就好。
……
温梨骑车的技术是谢寅礼手把手教的,把对方甩在身后时,她心情稍微好了些,静静感受着微风吹拂过脸颊的自由感。
从槐花村到镇上,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太阳渐渐移动到正中,温梨的耐心告罄,她花两分钱买了根绿豆味的冰棍,在阴凉处等待着。
谢寅礼狂奔的身影渐变得清晰。
那白皙的脸庞因运动变得潮红,汗水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滚落,紧绷的肌肉若隐若现,汗湿的白色衬衣根本挡不住,朝气蓬勃的少年气,一如既往。
温梨眸色渐深,她恍惚间居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对方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温梨艰难的把梗在嗓子眼的糖水咽了下去。
缓步靠近的谢寅礼双手撑着膝盖,粗喘道:“活该!热不死你…”
如果他们一同骑车来镇上,根本就不会耽误这些时间,这次温梨罕见的没有怼人,她眼睫微颤,脱口而出:“谢寅礼,如果我不答应和你退婚,你会对我下死手吗?为了你心爱的张知青……”
上辈子的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午夜梦回时,温梨也想求个答案,这是源于心底深处的执念。
她死死的盯着谢寅礼。
谢寅礼心尖微颤,竟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顺势抹去脸上的汗后,佯装不耐烦道:“你玩我?虽然不能真的弄死你,但只要我在槐花村一日,你就别想过上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