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似乎怕溫梨反悔,溜得飛快。
牧川把揹簍裡的野兔遞給妹妹處理,扭頭衝溫梨解釋道:“我奶就是這麼個脾性,大事小事都愛鬧,你甭搭理她,該做的事情我會做,餓不著你們。”
溫梨俯身,笑盈盈的,眼中像盛滿了星星:“牧川,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的目光太直白,牧川乾咳了一聲,避開那雙漂亮眼睛,耳根開始默默發燙。
溫梨輕哼,一臉驕傲的宣佈。
“溫家第三十八代御廚傳人。”
“毒不死你,哈哈。”
牧川微微低頭,唇角有一抹極淡的笑意。
村裡人都知道溫梨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上次的老鱉湯算對方心血來潮,炒制鱉肉的兩分鐘,她手背上就留下了水泡的印記,溫梨為此嚇得一個星期都沒進灶房,從私心裡來說,牧川不願她受苦累。
這會顯得他沒用。
沒能得到想要的回答,溫梨蹙了蹙眉。
“咋滴,你不願意?”
牧川一愣,解釋道:“沒有。”
男人的身材勁瘦有力,簡約的粗布衣衫下,能隱約瞧見硬邦邦的肌肉線條,和他這個人一樣死板,不通情理。
溫梨有點心灰意冷,“算了,這件事當我沒提過。”
她扭頭就走,卻見某人動作飛快的扯掉牧小花脖頸間的鑰匙,一把塞進了她的掌心。
牧川看都不敢看對方,語氣生硬夾雜著不自然:“那就麻煩你了,我們不挑食。”
剛把野兔肉放下的牧小花怔怔的望向空蕩蕩的胸口,
下一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
牧老太屁顛顛的從牧川家出來,手裡還拎著把快曬乾的婆婆丁甩來甩去,這玩意兒清熱解毒,算個好東西。
隔壁的曾寡婦和那些嘮嗑的婦人擠了擠眼,有意搭訕:“牧嬸兒,又偷偷揹著你家紅梅來幫忙啦?說實在話,你還不如搬回來,省得跑上跑下還吃一頓數落,左右不討好。”
“老孃有三個兒子,愛去哪家去哪家,不需要你們瞎吃蘿蔔淡操心。”牧老太翻了個白眼,徑直把手裡的東西拎起來,語氣嘚瑟道:“我這孫子和他老子一樣,頂頂孝順,非得把這東西塞給我,不要都不行!”
她那副非常為難的模樣,成功惹得婦女們發出嗤笑。
村裡人都知道這老虔婆當初因謠言逼死兒媳婦,就因為這件事,牧川和她生了嫌隙,哪怕是現在,都不曾主動去過老宅一步。
曾寡婦同樣不喜歡這種愛管閒事,作風強勢的婆母,她撇了撇嘴,故意吐槽:“聽說牧川傷了手,你如果真心疼他,幹嘛不搬過來住,莫非是嫌他窮,怕苦累……”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牧川的親奶奶,難道還能不盼著他點兒好,這不家裡還有個知青嗎?
一聽說我大孫子傷了手,人立馬就把家裡廚房的那兜子事情給攬了下來,要不咋說是從大城市來的人,覺悟就是高……”牧老太何嘗不知道寡婦心中的小算盤,明裡暗裡都在試探她牧家的底線。
老太太故意大聲道:“我老婆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沒什麼好指望的,就希望牧川將來啊,能娶個像溫知青那樣年輕漂亮的好媳婦。”
“……”年齡就是曾寡婦的痛處,她被狠狠的臊一把,氣得臉都紅了。
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笑容揶揄。
唯有剛從溝渠最東邊回來的謝寅禮眸色沉了一分,攥著鋤把的手青筋凸起,帶著濃濃不悅,在他的印象中,溫梨是個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