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日飲了些酒的關係,陸清澤沒出聲,視線落在雲湘身上出了會兒神,有幾分艱難地想起這丫鬟沾不得男人的身。
他收回目光,捏了捏鼻樑,在池邊山石上緩慢坐下。
雲湘站起來後猶豫了一下,陸二爺沒開口讓她走,她也不好貿然離開,只好低著頭站在那兒。
“我飲了些酒,頭暈得很,天兒悶熱,你過來替我扇扇風。”陸清澤開了口,聲兒溫柔沙啞,顯出醉酒後的幾分虛來。
此處地勢開闊,周圍也有人來人往,沒有男女獨處一室的窘迫與攀扯,且她只是個丫鬟,少不得聽主子的,所以雲湘點頭應聲,幾步上前。
陸清澤抽出腰間摺扇遞過去,雲湘接過打開,站在半步之外,替二爺扇風解熱。
風輕悠悠扇著,將女子身上些許清香也傳了過來,陸清澤眯著眼沒出聲,只是視線似有若無的往旁邊的人兒看了幾眼,只那丫鬟低眉垂首老實站在身後,安安靜靜的很是柔順乖巧。
他垂眸又抬頭捏了捏鼻樑,忽然道:“你既有那般惡疾,可有找大夫瞧過?”
雲湘也是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沾不得男人身一事,腦子裡快速想著穩妥的說法,道:“小時奴婢爹爹抱奴婢時,奴婢便會這般,印象裡爹孃還在時替奴婢尋過大夫,但想來是治不好的。”
至於先前嫁過人又嚇死過那夫郎一事,林婉月應當是沒對陸二爺提過,她當然不能瞎說出來。
陸清澤沒再說話,只斯文地低頭按壓著額心。
這麼安靜待了沒一會兒,吉祥便提著只食盒過來了,他瞧見不遠處自家爺坐在石頭上,有個丫鬟正幫他扇風,忙快步上前,“二爺。”
說罷,吉祥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扇風的丫鬟,一眼就認出雲湘來,想著那迎雪與雲湘有的幾分相似的風情,便多看了她兩眼。
“醒酒湯呢?”陸清澤抬頭,就見吉祥偷看雲湘,挑了眉溫和出聲,打斷了他的目光。
吉祥忙回過神來,拿出食盒裡裝著的醒酒湯,二爺今日友人相聚,那友人已是兩年未見,便飲了些酒,回來時在蓮花池這兒吹風,叫他回去弄醒酒湯來。
陸清澤端過醒酒湯。
雲湘覺著這會兒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收了手裡的摺扇遞還給了吉祥,低著頭道:“奴婢先退下了。”
陸清澤那雙桃花眼朝她投去一瞥,點了下頭,溫聲道:“去吧。”
雲湘這就退下了。
等她走後,陸清澤低頭喝醒酒湯,只是喝了兩口後,抬頭看了一眼微風惹起漣漪的蓮花池,溫聲道:“你家二奶奶這幾日害喜得越發厲害,一會兒你去請個大夫來。”
吉祥連忙點頭。
陸清澤安靜了會兒,聲音清潤道:“你家二奶奶一向心善,得知了身邊丫頭那古怪惡疾實看不下眼,在請大夫瞧過身子後,便也讓大夫給她瞧瞧病。”
吉祥眨眨眼,話是聽懂了,就是二爺請大夫給二奶奶瞧身子,順便也讓大夫給那丫頭瞧瞧。
二爺一向心善,這也沒什麼,他單純地點了點頭,“小的一會兒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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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如今是灑掃丫頭,除了打掃庭院外,還兼職跑跑腿之類的雜活。
回到春喜院後,紫蝶又吩咐她一些雜事,等幹完活,回到自己屋裡,她洗了把臉,便趕緊躺下休息會。
春喜院請了大夫來這事自然是瞞不過林婉月,喜翠遠遠看著大夫跟在二爺身後進了月洞門,沉穩的臉上也露出笑來,遠遠的對二爺福了福身後,忙進去對在榻上靠著看書的林婉月道:“二奶奶,二爺帶著大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