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許靈兮這麼一打斷,李老頭都忘記了掙扎。
“你、你…你不怕鬼?”他緊張地縮成一團,說話都磕巴。
反觀許靈兮,倒是一臉淡定。
誰怕誰,這不明擺著嗎?
“別激動嘛,”許靈兮笑嘻嘻地將酒氣放出來,安撫道:“我又不會嚇鬼。”
李老頭心想,我信你個鬼喲!
轉念一想…他自己才是鬼啊。
這年頭,小姑娘都這麼彪悍了嗎?
無奈那酒香實在饞人,李老頭生前又是個愛喝酒的,終究是沒抵制住誘惑。
他吸溜了一口,再吸溜一口…
許靈兮瞧著,眼睛笑眯眯彎成小月亮。
魚兒上鉤了哦。
而躲在暗處的其他鬼,都要急死了。
完了完了,李太爺鬼命危矣…….
然而,預想中的危險並沒有出現。
等李老頭喝得醉醺醺了,魂兒都開始左右飄忽,行動就沒有再被限制。
但他也沒跑,反而對許靈兮笑道:“好酒…嗝~再來一點…”
許靈兮比他笑得還高興:“還想喝啊?今天沒了,得下次了哦。”
“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下次給你帶更好的酒,再帶一隻燒雞,怎麼樣?”
小姑娘循循善誘,李老頭本就腦子不清楚,哪裡逃得過她的套路。
他醉呼呼地哼唧兩聲,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問題…你說,要老頭子做什麼?”
“很簡單啦,我想了解一下種莊稼,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種莊稼肯定很在行吧?”許靈兮笑眯眯問道。
“種莊稼?”李老頭魂體歪歪斜斜的,腦袋也發沉,口氣卻一點不虛:“這你可問對人了…我種莊稼可是一把好手,哪怕他許常懷是舉人老爺的兒子,種莊稼的事都還得請教我咧…”
說起這個,李老頭那叫一個自豪,哼哼唧唧又說了一大堆。
總之就是自己很懂種莊稼,現在村裡的後生,都不如他那時候。
許靈兮默默聽著,心想自己這一找,還找到個了行家?
至於李老頭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根本不重要。
反正總比她懂吧?
於是許靈兮眼睛一轉,當即就拋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能繼續種田,你願不願意?”
繼續種田?李老頭腦子發矇,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我願意啊。”
“要真還能種田,老頭子我肯定比以前種得更好!”
“好,那就是你啦!”許靈兮語氣歡快,飛快拿出一張符紙在李老頭面前劃過。
那紙上的符文就如一個個小蝌蚪,飄起來沒入了李老頭的眉心。
李老頭眉心一灼,酒意醒了大半。
許靈兮將符紙一收,拍拍手:“好了,契約已籤,以後你就要聽命於我,好好種田,知道嗎?”
李老頭:“……”
剛剛發生了什麼?
怎麼突然他就多了個主人!?
暗處的幾隻鬼不由扶額,哎喲,李太爺這是把自己賣了啊。
許靈兮早就知道他們在那裡,收服李老頭之後,果斷把目光轉向了他們。
幾隻鬼一看,就要溜走,然而跟李老頭剛剛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這次,許靈兮沒跟他們說太多,直接威逼利誘就將幾隻鬼都給拿下了。
數一數,一二三…竟有七隻,除了兩個婦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勞動力呢。
簽了契約後,許靈兮開始訓話:“以後,你們都是我罩著的鬼了。”
“只要你們努力種田,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知道嗎?”
說著,怕他們不信,她還當場燒了兩串紙錢。
“喏,這些錢你們先拿去花,田種好了,以後多得是!”
原本那些鬼還在懊惱,人家李老頭好歹落了一頓酒喝,他們什麼都沒有就被收編。
此時見到有錢收,哪裡還有怨言。
他們本就是群沒人供奉的鬼,平時就巴著李老頭到李家祖祠蹭點香火。
如今有人燒錢給他們,可見是墳頭冒青煙了。
收了錢後,就有那大膽的鬼好奇了:“小姑娘,你讓我們種田,我們一群鬼連鋤頭都摸不到,怎麼種啊?”
許靈兮抿著嘴,給了他們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個嘛,我自有妙計,你們且等著就是!”
幾隻鬼面面相覷,一時都好奇得不得了。
但許靈兮不願多說,他們也不敢糾纏。
“行了,你們得了錢,還不快去買買買,我也要回家了。”
許靈兮揮揮手將一群鬼打發,揹著個小手,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往家走。
等她回到家,除了她爹和大伯,一家人都在。
周氏坐在屋廊下,李氏靠著旁邊柱子站著,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許老頭坐在臺階上抽旱菸,臉色也有些發沉。
瞧著這氣氛,許靈兮果斷收起了自己歡快的情緒。
趙氏見她回來,連忙招呼道:“皎皎回來了,你兩個姐姐都在你大姐的屋裡呢,你也上去找她們吧。”
這是要把她支走的意思。
許靈兮點點頭,乖乖巧巧上樓找姐姐。
她剛走到許柔的房門口,還沒敲門,就被許慧打開門縫一把撈了進去。
許慧還“噓”了一聲,壓著聲音解釋道:“我在聽奶奶他們說話。”
哦~許靈兮眨眨眼,偷聽嘛,她在行的!
於是姐妹倆就像兩隻小倉鼠一樣,縮著手躲在門後聽起樓下的動靜來。
許柔見了,笑得有些無奈。
“你們呀,別聽了,聽了也是那麼回事。”
許慧嘆了口氣,拉著許靈兮走過去:“我說大姐,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啊,這可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呢!”
“急有什麼用?”許柔面色恬靜,帶著柔和笑意:“這件事長輩們自會處理,總歸他們不會害我就是。”
“那倒也是。”許慧點點頭,也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許靈兮在旁邊聽著,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但她還是問道:“大姐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啦?”
許慧看她一眼,嘆息道:“大姐的親事,怕是要黃了…”
親事要黃?許靈兮早看出來了。
不過具體怎麼黃的,她還不知道呢。
瞧她一臉好奇,許柔笑道:“別聽你二姐胡說,什麼都沒定,哪裡算得了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