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佐證一般,羅嫂的話繼續響起來,卻不是在耳邊。
【哎呀,不過少爺也是,以前有提過要不要重新為他再備一桌菜,可他一口拒絕,或許是小兩口的另類的情趣吧】
羅嫂在心裡嘆氣,他是老宅跟過來的,大少爺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也看不透到底在想什麼,從小就跟個悶葫蘆似的。
情趣?
神的情趣,陳念安接受能力很強,短短幾秒,在羅嫂回頭時,臉上就恢復了鎮靜。
“夫人,請入坐”
羅嫂說完就從門口退下了,她不住這裡,陳念安不喜歡少爺,自然也不喜歡少爺帶來的下人,她和管家醫生,雜役人員等,都住在山上的另一所房子。
在需要做事的時候過來,她的任務就是做飯,做完就該走了。
她雖然四十歲,可也沒少看瑪麗蘇小說,少爺夫人需要私人空間。
即使,相看兩厭,不,是相愛相殺。
陳念安嘴角抽了抽,倒是沒想到,顧薄言帶來的人還有這麼多內心戲。
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桌上滿目佳餚,她並沒有著急動筷。
嘖,她今天偏要等顧薄言一起吃飯。
打開手機,屏幕上彈出來幾條消息,是她的好閨蜜劉萱萱發來的。
“安安,顧少還是不讓你出來?下週是我生日誒,巖哥哥也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們的嗎嗚嗚嗚嗚,都怪萱萱沒錢沒勢,幫不了你,你走後,哪個阿貓阿狗都敢欺負我,還好巖哥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沒少幫扶我”
“顧薄言那個老傢伙,要不是仗著顧家,他算什麼?還敢囚禁你,安安委屈你了,我和巖哥哥會想辦法救你的”
後面還有兩條陳念安都懶得看,翻來覆去就是灌輸顧薄言黑心壞幾句話。還讓她一定去參加生日會唄。
還一口一個巖哥哥,上一世天真,以為周巖情深義重,破產後,不僅沒有捨棄她,還不忘幫扶她好友萱萱。
呵,估計早就幫扶到床上去了吧。
明明細枝末節全是破綻,可信任一個人的時候,總不自覺忽略。
討厭一個人時候,也看不到那個人的優點,連呼吸都是錯,正如她對顧薄言。
再說,顧薄言哪裡老了!
二十五歲,才比她大六歲,卻早已是A市金字頂尖的男人,權勢,地位,金錢,資源早已唾手可得。
除去顧家長子這層身份,他名下的融創醫藥集團,其地位早已不可撼動,幾乎壟斷A市醫藥市場,饒是以前的鐘家也要忌憚三分。
在她還是千金時,顧薄言上門拜訪過她母親幾次,兩人也算打過照面,她可沒忘記一旁劉萱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口水都快流出來。
問她還說,是羨慕他的鑽石胸針,當時就把缺根筋的陳念安氣死,自己的閨蜜窮酸,都是她給的不夠多。
一下來,就帶著劉萱萱去狂買鑽石。
現在說他老?
嘖,陳念安隨意回了個消息,表示她會想辦法去生日宴,畢竟,那可是劉萱萱專門為她設立的羞辱宴。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摔入泥潭,誰又不想來踩一腳呢?
這麼好玩為什麼不去?
況且,只有和劉萱萱和周巖密切接觸,才能揪出幕後人。
她可不認為,這兩人如此滔天的本事,可以將整個鍾家拉下神壇。
上一世,她是怎麼去的來著,以死相逼?還是絕食?
……記不得了,反正就各種煞筆。
也是搞笑,一面覺得顧薄言是惡人,一面又以傷害自己逼迫他妥協,要真是惡人,誰管你死活。
也不對,惡人也是管的,就是管死不管活。
陳念安想,自己上一世,嘴上說著討厭顧薄言,身體還挺誠實,知道捏人七寸威脅。
她剛關上手機,虛掩的沉重金屬大門,緩緩打開。
進來的男人肩寬腰窄,白襯衣袖口虛挽,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黑色西裝隨意搭在臂彎,他扭頭說了一句什麼,便長腿一邁,徐徐而來。
“下去吧”
顧薄言對身後司機小劉揮手,示意他可以下班。
門又關上,和往日沒什麼不同,偌大的別墅只剩下兩人,卻形同一人。
【今天的飯菜又是什麼?】
他隱隱期待,這是和她為數不多的接觸,她以為是剩菜,他卻從未這樣認為。
眼皮懶散地掀過去時,他愣住了。
陳念安正穿著柔順的睡衣,悠閒地靠著沙發,鳳眸瞥向他。
裡面,好像是笑意?
顧薄言步伐快了些,幾步過去,垂眸看她。
陳念安是生得極其漂亮的,左眼下一顆紅痣,肌膚白似雪,彷彿上等的玉透著光澤。
很乖的長相,性格卻乖張,嬌縱。
可他很久以前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本性純良,甚至過於天真。
“還沒吃飯?”顧薄言瞥了一下餐桌上完好無損的飯菜,皺著眉。
【羅嫂今天的飯菜做得不合她胃口?】
【明天就喊老顧再找兩個廚師!】
這是顧薄言的心聲?
陳念安挑了挑眉,看著冷冰冰,不悅的神情。
嘖,口是心非的男人,怪不得上輩子要誤會他。
上班回來,見她第一眼,臉上表情這麼臭,誰都會誤會討厭她,趕她走似的。
誰知道,是在擔憂她挑食不吃飯啊……
不過嘛,不用擔心,她會為他的終身大事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等你吃飯”
顧薄言見她半天沒開口,正要喊人來撤掉飯菜重做,就聽見一道帶著明顯笑意的聲音響起來。
“嗯?”
【她剛剛說什麼,等我吃飯?】
【應該不會吧,她怎麼可能等我吃飯,不把碗蓋我頭上都算好的。】
最近公司事太多,都出現幻聽了。
陳念恩聽著他心聲,覺得好笑,表面上不動聲色,高冷就吐一個字,內心戲這麼足。
“我說,我在等你吃飯,別罰站了,快坐下吧,好餓”她扯了扯顧薄言的衣襬,衝他眨眼。
紅唇輕啟,吐出溫柔話語,眼睛亮晶晶的。
顧薄言心都快化了,雖覺得是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但還是暈頭轉向坐下來了。
“老公,你想什麼呢?”陳念安嫌刺激不夠,幽幽開口。
顧薄言呆了,表情沒切換過來還帶著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