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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啥?!”郭大娘顿时止住女儿挥鞭,转头问道:“啥意思,她怎么讹了我们家三十两银子?你倒是跟我细说说。”一面问,一面眼风凌厉的扫向白小菀,颇有些目光不善。

白小菀心下微微不安。

这郭大娘,可不是宁氏母子那般好相处的人啊。

不过呢,白小菀也不是原主那种包子。

因此不等胡婶子说话,就抢先道:“你们别听胡婶子扯谎!是她,亲口对谢大哥说,说我爹死了,你们谢家应该赔二十两银子。我娘又跑了,没人管,得再赔我十两银子做嫁妆,一共三十两银子。”

郭大娘和谢杏儿都听呆住了。

白小菀嘴角伶俐,又道:“胡婶子还说了,我小,不懂得花钱,让我把三十两银子交给她保管,以后就住在她家里过活。我不答应,她就非要拉着我去她家,惹得我家狗急了,这才咬了她一口,不怨我啊。”

胡婶子瞪圆了眼睛,气急道:“小丫头,别瞎说!”

白小菀以牙还牙,针尖对麦芒,“我哪句话是瞎说?当时乡里乡亲都在,大伙儿听得清清楚楚的,这可做不了假。”又对郭大娘道:“你要是不信,回去问问守谦大哥,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郭大娘气得不行,掉头骂道:“姓胡的,你这好吃懒做的恶婆娘,黑了心肝啊!打算盘都打到我们谢家头上了?我看你是放着好日子不过,专拣难过,是不是?那就别怪谢家不念乡亲情分!”

谢杏儿跟着撇嘴,“就是!黑了心肝的。”

白小菀趁机道:“可怜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做不了主,所以才想去找宁大婶子帮忙,盼着能想个办法……”忽地抬头,看见春燕气鼓鼓的举起了棍子,不由惊呼,“快走!春燕这是要发疯了。”

胡婶子正在气得发抖,捂着受伤的腿,大声喊道:“春燕!给我打,狠狠的打死那个小白眼狼!没良心的,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春燕提着棍子冲了过来,“来了!”

郭大娘怕被乱棍打到,喝道:“春燕,你这是发什么疯?还不快把棍子放下。”

春燕大声道:“小菀放狗咬了我的娘,我要打死她!”

“能耐了你!”谢杏儿撇了撇嘴,嫌弃道:“要打,你等会我们走了再打。不然打得血污扒拉的,弄脏我的衣服怎么办?你走远些!”

她满眼嫌弃,没有丝毫对小姑娘的同情心。

白小菀不由惊诧。

这谢杏儿太凉薄了吧?即便她和谢杏儿没有啥关系,好歹乡里乡亲,基本的同情心还有应该有的吧?竟然不担心她挨打,不同情她弱小可怜,而是担心满眼血污弄脏衣服?简直就是荒唐可笑。

“杏儿,快走吧。”郭大娘催道。

“驾!”谢杏儿扬起手里的柳条枝儿,狠狠抽打在牛背上,痛得牛“哞哞”乱叫,迈开蹄子往前走。可是牛不比马,牛气虽大,走得速度却并没有多快。

白小菀赶紧跟了上去。

春燕拎着大棍子就冲了上来,嘴里骂道:“死丫头,还敢放狗咬我娘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打死了,好剁成馅儿喂狗!”

白小菀知道单纯的往前跑,肯定跑不过健壮高大的春燕,妥妥挨打。因此心中存了主意,故意围着牛车乱跑,嘴里大叫,“救命啊。”

有郭大娘和谢杏儿在,想来春燕不敢下死劲儿。

果然春燕跟着绕起圈儿来,追了几圈儿,没追上,急得吼道:“还跑?我让你跑,让你跑!”说着,就是重重一棍落了下来!

白小菀头一偏,就灵巧的躲了过去。

春燕一棍子砸在了牛车上,震得乱抖,吓得牛原地打转儿,哞哞乱叫。

谢杏儿牵不住牛,当即骂道:“春燕!你眼瞎了啊?”

郭大娘更是破口大骂起来,口水横飞,“春燕你这个挨千刀,要是吓坏了我家的牛,将来不能犁地了,就把你当牛使唤!还不快点把你的搅屎棍拿开,滚滚滚!”

春燕正在气头上,叫道:“你们别拦着我!今儿我非得打死这个小丫头,给我娘报仇不可!不然的话,我胡春燕就不姓胡!”

郭大娘骂道:“张四李四王麻子,你爱姓啥姓啥!谁管你。”

胡婶子气得对骂,“放屁!我家春燕能不姓胡吗?又不是野种。”

郭大娘啐道:“呸!你家春燕自己说的。”

“呸!”胡婶子也啐了一口,骂道:“春燕不过白说一句,你就瞎编派!话里面分明没有好话,别以为你是谢家的人,就可以欺负我们孤女寡母了。”

白小菀听了这话,灵机一动,故意边躲边喊,“春燕,你敢打死我,回头谢家的人跟你没完?宁大婶子说了,以后我有事就找她,谢大哥也会帮着我的。”

春燕果然愣了一下。

胡婶子正在和郭大娘对嘴吵架,见春燕停住,不由气得大骂,“别听白家臭丫头的,放她娘的臭狗屁!谁说谢家会管她了?春燕你快打,打断她的狗腿给我出气!”

春燕当即又举起棍子,喊道:“别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白小菀不跑才怪了。

她飞快绕到谢杏儿的后面,想躲一躲,毕竟春燕不敢打谢杏儿。眼见棍子要落下来,赶紧一蹲!就听见呼啸风声而过,但是却在半空被东西挡住,木棍一顿,紧接着是谢杏儿的惨叫,“哎哟!杀人啦!”

白小菀不由怔住。

春燕是不是有点傻?还是有点憨?怎么连谢杏儿也打了。

郭大娘气得跳了起来,直接抓住春燕的棍子,“春燕,你这个缺了大德的!死后下油锅炸的!你打着我家杏儿了。”一边扭打,一边骂道:“我撕了你这个小娼妇!作死的,让你给我家杏儿偿命!”

郭大娘的力气自然不大,但是春燕却不敢打她,更被谢杏儿流血的耳朵给吓住,知道自己惹麻烦了。因此慌里慌张的,手一抖,丢下棍子就掉头跑了。

胡婶子一见情形不对,也拔脚溜了。

郭大娘满嘴“挨千刀、短命鬼”的骂个不停,口水四处横飞。

谢杏儿则是哭哭啼啼,捧着耳朵嚎啕不已,“呜呜呜……,我的耳朵,还有脸上噎死火辣辣的,肯定被划破了。呜呜……,我要是破了相,就去杀了春燕那个小娼妇!”

“哎哟,哎哟哟!我的儿啊。”郭大娘心疼得不行。

乡下人没有用手帕的习惯,还是谢杏儿养得娇,兜里有一块绣花手帕,被郭大娘给找出来捂住了伤口,嘴里骂道:“春燕这个短命吊死鬼儿!早死早超生!”

谢杏儿哭道:“娘,我肩膀也疼,肯定被棍子给砸肿了。”

白小菀真是哭笑不得。

她本来想着,春燕肯定不敢打谢家的人。这边又吵得如此热闹,吵久了,肯定有村民听见,没准儿就有人去给谢家报信了。等谢家的人来,即便不给她做主,春燕也不好当着众人再打她了。

毕竟追究到底,胡婶子强行拉她去胡家就不对,她们理亏呢。

没想到,谢杏儿居然挂了彩。

白小菀心下有点歉意,提醒道:“那棍子脏兮兮的有泥土,你快回家洗洗,不然泥土混到皮肤里面,伤口就不好愈合了。”

她本来是好意,结果却惹得谢杏儿一顿狠骂,“滚开!小扫把星!克爹死娘的命,现在又害得我挂了彩,真是祸害精!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去!”

白小菀张了张嘴,想说,“我爹是因为你们谢家才死的。”可是看着谢杏儿的泼妇样,再看看旁边郭大娘要吃人的凶相,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孤身一人,谁都得罪不起啊。

“杏儿,先别理那个小短命鬼儿。”郭大娘一边帮女儿擦拭伤口,一边道:“走走,先回家给你洗洗去。万一灰积在里头,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谢杏儿呜呜咽咽的,“我的脸,我的耳朵……”

白小菀赶紧后退了几步,让开路。

郭大娘抓起鞭子抽下去,牛车往前走着,她回头骂着,“春燕你这个小娼妇!短命婆娘!要是让我家杏儿破了相,就把你卖到窑子里面去,千人骑、万人枕,勒死你偿命!你娘那种跟野汉子跑的,也不知道是跟谁生下了你,就该浸尿盆里淹死!”

一路骂骂咧咧走了。

那嘴脸,简直好似一个恶毒的老巫婆。

白小菀算是见识了郭大娘母女的战斗力,简直爆表啊。别说追上去吵架,就是再听下去都脏了耳朵,因此掉头就走。

只是走了一小段,却停住。

她去哪儿啊?回白家,家徒四壁都不说了,关键是胡婶子母女没隔多远,回去不是挨打吗?可是,也没别处可以去了啊。

白小菀摸了摸大黑狗的头,叹气道:“哎,我们该去哪儿?又能去哪儿?”

思来想去,不管去哪儿都得有钱啊。

钱……,谢家,三十两银子。

白小菀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她没有回白家,也没有去谢家,反而绕着避开了胡婶子的房子,往村头走。在路上问了几个村里的人,得知了去镇上的路,便带着大黑狗一路赶去了。

白小菀心里盘算好了。

谢君谦回了镇上,而郭大娘母女短时间肯定不会去镇上,那么就趁着谢君谦不知情,赶紧把三十两银子要过来。这样的话,她的手上至少有了一笔钱可以花,即便不回白家,应该也饿不死了。

否则回去遇到胡婶子和春燕,肯定是要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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