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居然比平时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闻笙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昨晚睡得仓促,竟然压根儿忘了上闹钟!
闻笙扶着额,犹带粉晕的脸浮现一丝懊恼。
其实昨晚在金世豪庭,她只喝得微醺,还不至于睡过头。
真正让她睡过时间,直到现在仍然头脑昏沉的,是昨晚那个清晰得过分的旧梦……
都怪云黛,昨晚非要搞那些幺蛾子,临走前还对她一顿洗脑……
闻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卫生间。
简单洗漱过后,她从衣柜里匆忙选了一套事先搭配好的裙装,手忙脚乱地出了家门。
这套房子购于四年前,距离廖氏开车只要二十分钟。
虽然今天起晚了一个小时,但只要路上不是太堵,她仍然赶得及在九点半赶到公司。
快步走出电梯,闻笙的目光笔直扫向自家停车位,待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直到完全走到近前,闻笙才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
她的那辆白色保时捷911,不知被什么人,从车头到车尾,刮了长长数道划痕。
她紧抿着唇,走到车头,雨刷器下,压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上面用红色的笔写着两个大字:婊子。
落款是一个血红的诡异笑脸。
闻笙蹙眉向左右看去,偌大的停车场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拿出手机,一边绕着车拍照留证,同时迅速检查了一圈——
除了这张带着恐吓意味的卡片,对方并没有留下其他更多的东西。
将卡片放进随身的包里,闻笙快步走回电梯,上到1层。
打开软件叫了辆专车,一边调出手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卫黎,你来一趟廖氏,我有一些私事,需要你帮忙处理。”
*
闻笙身穿雾紫色连衣裙,外披一件香家白金外套,步履匆匆冲出电梯,险些迎面跟人撞个满怀。
宋小珍松了口气:“闻笙姐,你可算来了!”
闻笙脸色沉静:“怎么了?”
她今天到的确实有点晚,但还没迟到。
可看宋小珍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情,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闻笙心底浮起一抹异样:真是诸事不顺。
等这个周末,她真要去趟寺庙,好好拜一拜。
宋小珍跟在闻笙身边,一边快步往内走,一边小声解释:
“今天廖总八点就到公司了。各部门但凡有早到的,都被他点了一遍。就咱们部门……”
闻笙:“……”
以前廖宗楼醉酒的第二天,只是不记事,但没这么疯。
他这又犯了什么大病?
闻笙:“咱们部门没一个人早到?”
宋小珍哀叫一声:“赵秘书来得倒早!从小会议室出来,他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差点直接撞碎了茶水间的玻璃。”
刚走进秘书处,闻笙就瞧见了“魂不守舍”的赵秘书。
赵秘书一见闻笙,顿时两眼泪汪汪:“孟姐!”
闻笙将人上下扫视一番,问他:“被廖总扣工资了?”
赵秘书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更惨痛了:“还不如扣我工资呢!”
廖宗楼给他三天时间,让他以“女性春日穿搭”为主题做一份PPT,另附针对不同场合的穿搭图片数张——
而且不能凑数。每一套穿搭,都要配上详细且专业的说明。
宋小珍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笙则脸色微妙。
她就说廖宗楼最近不对劲,这都过了几天了,他怎么还惦记着当初在R国那件事。
他就对那件红裙子那么深恶痛绝?
不远处的另一位年轻同事突然冒头:“孟姐。”
三人齐齐抬首。
“廖总说让您过去一趟。”
闻笙将外套和包包交给小珍,快步朝小会议室走去。
身后,宋小珍眨巴眨巴眼:“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也算难?”
赵秘书咬着牙,许以重利:“你要能把这事帮哥解决了,楼下餐厅我包月,随便你挑!”
大不了他这个月工资不要了!但什么女性穿搭PPT,他真的做不来啊!
宋小珍笑嘻嘻地跟他击掌:“成交!”
什么女性穿搭,什么不同场合……说白了,廖总不就是想看闻笙版的奇暖换装嘛!
*
另一边,闻笙端着一壶沏好的祁门红茶,快步走进小会议室。
一进房间,就跟廖宗楼的目光撞个正着。
闻笙心跳微快,脸色却端得很平静,她朝廖宗楼颔首:“廖总。”
将手上的红茶倒入杯中,送至廖宗楼的手边,闻笙悄悄抬眼,瞥了眼墙上的钟表:九点四十分。
加上泡茶的时间,不算晚。
廖宗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虽然公司规定九点半上班,但这些年来,她每天八点半之前必定到公司。
可她今天居然是踩着点来的——
而且哪怕来得这么迟,她也没有精心装扮。
明净的脸庞脂粉未施,贝壳般的耳垂,嫩生生裸着,就连平日最喜欢戴的各种耳饰,也没有戴。
是昨晚喝了酒,贪睡过了时间;
还是她也跟他一样,因为昨晚的种种,通宵未眠?
略显深沉的目光沿着她清澈白皙的脸,缓缓下移。
她今天这件裙子选得妙。
淡淡的雾紫色衬得她肤白若雪,腰线处的剪裁,勾勒得那截细腰,春日的柳条一般。
昨晚他亲自用手验过,不仅细,而且软——
仿佛捞了一把春日的湖水,温温脉脉,不盈一握。
回想起当时的触感,廖宗楼眸色更沉,修长的指抵着桌沿,不自觉地轻轻摩挲。
目光轻移,廖宗楼的眼神忽而一顿:
裙子是七分袖,手腕处两抹淤青,仿佛被人捏出来的一般,格外显眼。
昨晚他攥着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角时,她似乎抱怨了句,说他弄疼她了。
当时他还嗔了句“娇气”。
没想到,她的肌肤真和软雪一样,磕不得碰不得。
只轻轻一握,都会留下这样的淤青。
闻笙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垂眸一扫,顿时指尖一颤。
昨晚她也是醉迷糊了,只顾着后腰那几点淤青,却没好好检查别处。
这么明显的位置,她居然都没瞧见!
她刚想将手藏到身后,男人的动作更快,冷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不同于她指尖冰冷,他的手干燥温暖,握住她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令人心悸。
鸦羽般的眼睫,如一只栖息的蝶,缓缓扇动着卷翘的蝶翼——
廖宗楼撩起眼皮,幽深的眸定定看着她:“怎么弄的?”
闻笙张了张唇。
廖宗楼凝视着她轻轻翕动的唇,目光灼热:“嗯?”
闻笙咬唇,片刻之后,她轻声道:“我也不记得了。可能不小心撞到。”
呵。
她这是明摆着不认账了?
想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
廖宗楼握着她指尖的手,忽然用巧劲儿一拽——
闻笙踩着三寸细高跟鞋,被他这么猛地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直朝他怀里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