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沒有騙她。
真的來接她了。
程川的視線自段小魚出現的那刻，就落到了她身上。
微微壓低的聲音少了些冷硬：“睡得好嗎？”
段小魚點頭。
程川問：“要不要去廁所？”
段小魚確實是有些憋，於是小幅度地頷首，聲音也有點小：“要。”
程川便陪著她去。
看著一高一矮，捱得極近的身影，孫大娘感嘆了一句：“沒想到程川和小魚的感情這麼好。”
她還以為結婚後，這對小夫妻會成為怨偶呢。
村裡人的閒話她有聽說過，雖然她不認為程川真的會打老婆，可萬一呢？
畢竟段小魚是真的腦子笨，要是不小心惹怒了程川，難保程川不會對她動手。
好在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相反，兩人看著感情還挺好的。
孫大娘欣慰地笑了笑，感情好就行，段小魚也能早日給程家添丁進口。
在鄭家洗漱過後，婉拒了鄭家的留飯，程川拎著段小魚的東西，另一隻手牽著她，往村西走。
還沒進院子，段小魚隔著門板聽到了微弱的叫聲。
她抬頭看向程川，男人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段小魚便當是她聽錯了。
咯吱——
門開了。
段小魚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兔子。
小灰並未因主人的離家而有什麼變化，該吃吃，該睡睡。
段小魚又聽到了那個又奶又弱的叫聲，斷斷續續的。
她轉頭在院子裡搜尋，最後目光落在了草棚下方。
朝廚房看了看，段小魚不太敢一個人過去。
但這叫聲有點耳熟，她好像昨天在苗姐姐家聽過。
段小魚抱著小灰的籠子，小心翼翼地朝著草棚靠近。
乾草搭成一個小窩出現在她眼前，一隻黑色的小奶狗蜷縮在窩裡，眼睛半睜不睜的，發出嚶嚶嚶的奶音。
段小魚驟然瞪大眼睛，像是被嚇到般轉身就跑。
正在廚房做早飯的程川見段小魚抱著兔籠跑進來，表情急匆匆的，不由蹙眉：“怎麼了？”
說著話的同時，還伸手把她懷裡抱的兔籠拿開了。
段小魚靠近程川，像是說悄悄話那般：“有小狗。”
程川覺得耳朵像是被什麼撓了下，有些癢。
他沉聲開口：“嗯。”
段小魚疑惑臉：“為什麼會有小狗？”
明明昨天還沒有。
程川說：“去趙三家抱的。”
他一大早就出門了，沒給小狗餵食，這會兒叫喚估計是餓了。
趙三昨天擠了碗母狗的奶水給他端回來，味道應該還沒變質。
程川帶著段小魚去給小狗餵奶。
家裡沒有奶瓶，程川是用湯匙給小傢伙喂的。
即便小黑狗還沒長出犬牙，但段小魚還是不太敢上手給它餵奶，所以她只是蹲在一旁，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下巴抵著胳膊，表情認真地觀看程川給小奶狗餵奶。
農家人養狗其實沒那麼講究，如果母狗沒奶，能找到替代的羊奶最好，找不到就只能給其熬點米湯，能養活最好，養不活也就罷了。
程川看出了這隻小黑狗是有狼狗血統的，因此才會把它抱回來養。
他也沒騙鄭峰，他養狗確實是養來看門的。
……順便哄段小魚開心。
段小魚取名的方式很簡單粗暴。
兔子是灰色的，就叫小灰。
如今小狗的毛髮是黑色的，理所當然也得到了一個小黑的名字。
今日傢俱店那邊沒出什麼么蛾子，下午就將程川買的床送來了。
這麼大的物件被從村外運進來，很多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