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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天後。

古仙楊家。

柳長老先行帶來了柳父的本命佩劍——柳飛絮。

楊父在看到這把劍的時候也是格外激動。

楊父是個絕頂劍修,看見好劍就如同流氓看見了美女一樣走不動道。

他拿在手掌之中摸索,碎裂的劍身在其揮舞之時便化作了千百塊碎片,心念一動,劍氣化作了千百道,向著一座佈滿禁制的大山斬去。

這些禁制乃是楊母所佈置,出自天下第一靈陣仙之手,九級禁制陣法自然不弱。

但卻在楊父的一劍之下轟然倒塌。

大山起初巍然不動,但是在場的修為都不低,幾息之後,大山被平整的攔腰斬斷,切面極為光滑。

柳家眾人心中震撼,被楊父的強大實力折服。

“楊家主不愧是劍氣大成者,只怕整個蒼玄界無人能出其右!”

楊父得此仙劍,心中大喜,但是心中也是不確定,柳非凡這個小氣鬼真的會如此大方的送給自己?

“哪裡,哪裡,柳長老過譽了!”

“非凡老弟真的願意割愛?”

柳長老堅定地點了點頭,“家主真正所愛唯有夫人和女兒,仙劍無情,比不得其分毫。”

楊父露出笑意,這個說法倒是合理。

對於這把仙劍愛不釋手,比起自己的佩劍也並不遜色。

他安心地收下了,對待柳長老的態度也和善不少。

同樣是大堂待客,但是此刻的茶水不再是燙嘴,而是慢慢悠悠地淡然品之。

楊父接見柳家之人,而楊母在後堂詢問著楊若風,最後確認他的心意。

但是卻突然之間感受到了什麼,輕聲傳音,語氣帶怒。

“楊萬晟!你個老混蛋,破我禁制幹什麼!周圍的禁制關乎護宗大陣,你一劍斬碎了,確實威風,但是修復的事情還得我來!”

“倘若閒的沒事幹,自己滾到護宗大陣的缺失一角去修!”

大堂的楊父無奈捂住了腦袋,露出苦笑。

轉眼楊母又眉眼慈愛地展露微笑,拍著楊若風叮囑道:

“風兒,今日柳家一家三口要來,與我們討論你和柳家小姐的婚事。”

“娘最後問你一遍,你可曾後悔?”

“倘若後悔猶豫,娘做主,便將這婚給退了,你大可以去尋更為優秀的女子為妻。”

楊若風自從柳家逃脫而出之後,便越發堅定要娶柳如煙為妻。

命格是紫薇仙帝了!

這想當然就是氣運之女了。

趁她病,賣她情,要她嫁給自己,以後她逐漸恢復,自己想辦法治好她的大道之傷之後,妻子是仙帝,哪怕自己橫著走,都無人敢惹。

大道毒傷從系統那裡得知,雖然難以治癒,但是自己擁有金手指何懼之有?

治療大道毒傷需要天道氣運?

哥們只要苟住,慢慢完成系統發佈的任務,天道氣運源源不斷,管夠啊!

楊若風斬釘截鐵道:“娘,我不後悔!不必再勸我。”

楊母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言。

此時侍女來報:“夫人,少主。柳家之主攜其妻女到了。”

【觸發任務:打消柳如煙戒心。】

楊若風應了一聲,換上了一襲白衣,整個人氣宇軒昂,溫文爾雅。

他攙扶著楊母,緩緩地向著大堂走去,嘴角微微上揚。

戒心嘛,第一次見面,多多少少會有,自己可是有著系統,隨時檢測,何懼之有。

楊母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楊若風的手,取笑道:“平日裡不見你打扮,今日為了見柳家小姐,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娘,畢竟是要和我相處一生的女子,還需慎重對待。”

“好好好,真是有了媳婦忘了親孃啊……不過柳小姐雙目失明,你這般做真的有必要嗎?”

楊若風無奈一笑,拉著楊母加快了步伐。

“娘,她看不見,她爹孃還看不見嗎?”

楊母捂嘴輕笑,“你個小滑頭……”

……

大堂之中,柳父和柳母已經到了,在其身後,中年女子推著柳如煙靜靜地佇立著。

楊父收到柳父的本命佩劍,這其中意味,楊父豈能不知?

楊父當即熱情地笑臉相迎,一改家主的威嚴之色。

“柳老弟,弟妹,我們許久不見了!”

他的目光逐漸轉移到柳如煙的身上,就被她那出塵絕美的容顏所吸引了。

“這位便是如煙了吧?果然是天仙下凡,姿容絕世。”

面對楊父的誇讚,柳如煙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見過楊伯父,恕如煙雙腿有疾,不能起身行禮了。”

“無妨,無妨。”

楊父的話題和注意力從柳如煙身上轉移。

他剛才搭話之間已經探查了柳如煙的修為和傷勢,果然是如傳言之中所說的一樣。

他的心中有些黯然,眼前的殘廢女子日後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楊家怕是會被其他兩家嘲笑一段日子了。

楊父將手搭在了柳父的肩膀上,柳父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也與楊父勾肩搭背起來。

他們本就是多年的好友,各自的妻子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眼下這般親熱的情景已經幾十年不曾出現了。

以至於柳父才會出現一瞬間的愣神。

楊父略帶愧疚之意地問道:“老弟,這些年……你和弟妹一定受了許多屈辱吧?”

柳父苦澀一笑:“楊大哥,老弟這些年只是有些小麻煩罷了,算不上什麼。”

楊父略微沉思之後,鄭重說道:“以後不會了……”

柳父一時間低下了頭,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楊大哥,我……”

楊父哈哈一笑,恍若年少時那般嘲笑道:“你不會要在自己的妻女面前哭吧,你個愛哭鬼!”

柳父破涕為笑,柳母也在此刻含笑地看著寒暄的兄弟二人。

一聲溫婉動聽的“妹妹”打破了柳母的思緒,轉而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楊母在楊若風的攙扶下出現,柳母抬起了頭,微微上前,楊母也快步上前互相握住了手。

楊母親切地稱呼柳母為“妹妹”,這一稱呼恍若隔世。

雙方嫁入古仙家族之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一次見面還是柳家小姐出生的時候,至今已經有二十一年了!

“姐姐!”柳母緊緊地握著楊母的手,前塵往事在腦海之中翻湧。

如今柳家勢微,與楊家相比實在上不了檯面。

原本年輕時的楊母和柳母二人姿容不相上下,而今自己的穿著和楊母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臉色帶著些許憔悴。

想起這些年柳家所受的屈辱,眼淚竟是不禁溼潤了眼眶。

是重逢的喜悅,是柳家沒落的悲哀……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

楊母毫不在意地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柳母微微一笑,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致歉道:“姐姐見笑了。”

楊母微微搖頭,一把拉過楊若風,埋怨道:“傻小子,別光盯著如煙看啊!還不見過你柳伯母?”

楊若風還在愣神之中,剛才他一眼便看到了柳如煙,還是如往日一樣清麗淡雅,嬌花照水,視線緊緊地被吸引著。

而他也注意到了柳如煙身後的中年女子,當初潛入柳家,就是差點被她給抓住了。

他從其身上感受到了隱藏的強大靈力,料定她隱藏了實力,但是也沒有多想。

柳如煙此時如同殘廢,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守護者。

被楊母推了推,楊若風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楊若風急忙躬身施禮,“若風見過柳伯母。”

柳母打量著楊若風,感知到他萬化境的修為微微心驚,同時也是一表人才,又因為自家姐姐的緣故,心中那是一百個滿意。

楊若風主動向著柳如煙打招呼道:“如煙妹妹,歡迎你的到來。”

柳母揶揄道:“若風這是隻歡迎煙兒,不歡迎我和你柳伯父?”

楊若風露出尷尬的神色,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怎麼會,伯母和伯父能來,我那是心中喜悅,想必我爹孃心中也是如此。”

楊父和楊母微微搖頭,與柳父柳母相視一笑。

楊母開口道:“你小子,還不帶如煙去逛逛?我們和你伯父伯母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楊若風和柳如煙一震,心中自然知曉自己父母口中的重要事情是兩人的婚事。

他們沒有戳破,楊若風看向柳父,柳父向著柳如煙的方向點點頭。

得到同意之後,楊若風走到了柳如煙身後,從中年女子的手中扶過輪椅,輕聲問道:“如煙妹妹,我帶你去出去走走吧。”

【柳如煙當前戒心100%】

柳如煙沒有拒絕,微微頷首,表情雖然依舊平淡如水,但是一顆心卻忍不住緊張起來。

看著二人緩緩離開,四位長輩都是露出會心的笑容。

中年女子遲疑了一下,剛想跟上去,卻被柳母阻止。

“回來,年輕人之間的悄悄話,不要去打擾他們。”

中年女子微微皺眉,但還是點頭答應,默默站到了大堂門口之外,隱藏起自己的氣息。

離開了各自的父母,楊若風和柳如煙之間的氣氛有些寂靜。

楊若風推著柳如煙,慢慢地遊走在楊家的疆域之中。

楊家地大物博,各種綺麗的風光引人入勝,名山大川,更是如詩如畫。

楊若風看著熟悉無比的畫面此刻竟然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感。

二人相顧無言,靜靜地走著。

楊若風穩穩當當地推著柳如煙,柳如煙靜靜地坐著,一語不發。

此刻二人卻是各有心思,但是誰都不肯,或是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

最終,還是柳如煙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楊……少主,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娶一個廢人嗎?”

“如果你不是瘋子或是傻子,那麼我有理由懷疑你別有居心。”

楊若風聽著柳如煙的話語,淡然一笑。

先前他就預想到柳如煙會這麼問,心中早已經想好了說辭。

“如煙妹妹,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柳如煙的兩隻玉手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

“不相信。”

楊若風愣了,按照套路,她應該理所當然地點頭啊,怎麼會說不相信?她難道對自己的容貌不自信?

楊若風反問道:“為什麼?”

柳如煙微微一嘆,“因為我是瞎子,我看不見……”

一瞬間,氣氛格外尷尬。

就連楊若風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見楊若風陷入了沉默。

柳如煙繼續問道:“你不嫌棄我嗎?”

楊若風深呼了一口氣,“一開始有點,再看到退婚書的時候就沒了。”

這次輪到柳如煙疑惑了,“這我倒想聽聽。”

樣若風繼續道:“究竟是怎樣一個奇女子,可以置自己的名聲於不顧,不惜背上罵名也要退婚……”

“一開始我不理解,但是我想通之後,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謀略。”

“你猜也許我會找你退婚,到那時,你將會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與其遭受這樣的屈辱,倒不如自己先行動起來,至少還能保留一點尊嚴……”

“若是非要問我為何要娶你,那我只能告訴你……你不僅聰慧過人、容貌姣好,更是心如澄澈,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

“如若不然,換做是另外一人承受你的苦楚,怕是早就自盡而亡了。”

“就算身體有些小小的缺陷又怎樣呢?我要娶的是與我共度一生的妻子,而非任人擺佈的棋子。我所追求的,僅僅是你對我付出一半的真情實意即可。”

【柳如煙當前戒心95%】

聽到這話,柳如煙不禁心生疑惑:“為何只需半顆真心呢?”

楊若風輕輕推著她走到楊家的虹橋之上,並在停下腳步後走到她身邊,然後慵懶地靠在橋邊,打了個哈欠說道:

“在這世上,幾乎沒有誰會將整顆心都交給另一個人,大多數人還是更在乎自身利益。所以啊,我並不奢求太多,得到你半顆心已然算是貪心了。”

“至於剩下的那半顆嘛,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愛自己。放心吧,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永遠陪伴著你。”

柳如煙低下了頭,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顆心有些竊喜。

【柳如煙當前戒心90%】

楊若風的話語有著一股看透世俗的滄桑之感,令柳如煙恍惚了一陣,心中感慨萬千。

“你是個有趣的人。”

楊若風補充道:“也許你不相信我,你寧願相信我接近你是別有所圖,但是我不在乎。如果你還是不相信,就當我是見色起意吧,你真的很美!”

“時間不語,卻能說出一切的答案。時間會證明我有多愛你。”

柳如煙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我會給你時間,我要你向我證明你的心意。”

“就像你說的,我所求的也只是一顆真心而已。”

【柳如煙當前戒心85%】

楊若風見狀,心情也輕鬆了許多,表情卻嚴肅起來。

他沒有回答柳如煙的話語,而是在此時給出了一個安慰,又或是一個承諾。

“我會想盡辦法治好你的傷。”

柳如煙悽然一笑,卻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點頭,心中雖然知道治好大道之傷的幾率渺茫,但心中卻有著一股暖流經過。

【柳如煙當前戒心80%】

他推著柳如煙繼續漫步在楊家的庭院中,享受著這寧靜的時光。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像是多年未見的故人,彷彿暫時忘卻了外界的一切干擾。

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楊若風將柳如煙送回大堂。

分別時,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柳如煙的頭髮,柳如煙沒有反感他的行為。

楊若風鄭重其事地說道:“下次再見,我會為你準備一份驚喜。獨一無二的驚喜!”

柳如煙展露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

“我很期待。”

【柳如煙當前戒心75%】

回到家中,楊若風興奮地找到父母,分享了與柳如煙相處的點滴。

楊父楊母聽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們明白,兒子的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選擇。

而另一邊,柳家父母也看出了女兒的變化,原本清冷不愛笑的女兒,此刻嘴角依舊掛著笑意。

柳母欣然捏了捏柳如煙的肩膀,調笑道:“我的煙兒快要嫁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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