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指責他冷血無情嗎?但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殺的人。而且他似乎也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只是靠著自己的本能來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看著小聽眼巴巴的眼神,這是江盈盈第一次從他眼裡看見與麻木空洞以外的情緒。
江盈盈抿了抿唇,她淺淺笑了笑,心頭的懼意忽然在一瞬間消散。
她輕輕揉了揉小聽的頭髮,輕聲道:“這些事大人做就好了。你不用插手的。不過,謝謝你。”
“答應我,下次不要隨意動手了。好嗎?”
江盈盈儘量讓語氣放的輕柔一點,希望小聽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末世裡的殺戮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連小孩子也變得嗜殺。
自保是一方面,冷血無情卻是另一回事。
小聽似懂非懂地看著她,見她眼裡盛著溫柔水意,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江盈盈笑了。
不管小聽是什麼身份,她都會把他當弟弟看待的。
就憑他對自己的心意。
想要護著自己的心。
江盈盈眼睛看向外面的袁發等人。
此時眾人已經齊齊打起了退堂鼓。其中一個壯漢出聲道:“袁少,我們是想幫你沒錯,但是也不想把命都給搭在這個凶宅裡,我們也是有妻子兒女的人。之前你承諾的物資我不要了,先走一步。”
說完,就陸陸續續有人附和著離開了。
袁發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七竅流血的壯漢,心裡莫名的也打起了鼓。
他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也大步跟著走了出去,而且越走步伐越快,最後直接變成了跑。
看著袁發倉皇逃走的背影,江盈盈呼了一口氣。
她牽著小聽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心裡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繼續留在別墅呢?還是出去找周馳然他們?
袁發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回到別墅來,但是也難保他回去後不會發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然後捲土重來。
但是一旦她跑出去找周馳然他們,自己就徹底暴露了,到時候在外面,他們抓自己更加易如反掌。
仔細衡量了一番,江盈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聽,最終決定上二樓房間裡躲著先。
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靠小聽的特殊能力了。
據她初步猜測,小聽應該是具有某種精神操作系的能力,可以控制人的神經。
江盈盈不由得在內心裡感嘆了一句逆天操作。
才這麼小就有這麼牛逼的能力,長大了以後還得了。
不過……這個能力要是一個用不好,也容易誤入歧途。
很容易讓人混淆正確的生命觀的。
尤其是像小聽這樣沉默寡言的孩子。
江盈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聽。
央城基地的集市上
楊沸和王煜早早地在約好的集市入口處等待,看見迎面走來的周馳然和沈易,王煜高興地衝他們招了招手。
“然哥,易哥,你們來了啊。”王煜憨憨笑了笑。
周馳然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沈易笑著回了一聲招呼,然後問道:“異能者區那邊怎麼樣?”
王煜想了想道:“那邊貌似分成了很多派。異能者都是抱團的。而且一個個的都傲的不得了,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昨天我們去試著拜訪了一下,他們一個個鼻孔都快要朝天了,根本就瞧不起我們這些後來的一級異能者。”
沈易託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道:“這麼說的話,普通人區這邊消息反而比較靈通一些。只要給他們一些物資我們就能知道一些關於這個基地的消息。”
由此看來,央城基地的內部簡直就是一盤散沙。
上位者尸位素餐,普通人活的像螻蟻一樣卑微。
如此大的待遇差別,遲早會讓基地整個垮掉。
楊沸對他們說的這些卻不是很感興趣,他四處看了看,看起來對集市上的東西反而更有興趣。
周馳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裡想著時機估計也差不多了。
他留著楊沸的命這麼久,總該有點作用了。
王煜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易哥,你讓我們問這些幹什麼啊?瞭解基地情況,好在這裡站穩腳跟嗎?可是我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等過段時間就要出發去襄城了。”
沈易笑了笑,並沒有告訴他實情:“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這邊的情況,再想想接下來的打算。”
並非是他不信任王煜,而是關於他們要去研究所偷血清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才能將洩密幾率降到最小。
而且,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渾然無所覺的楊沸。
不知道為什麼,楊沸總是給自己一種不能信任的感覺。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對了,江盈盈呢?”沈易忽然想起,問了一句。
王煜想也不想就答道:“然哥不是讓她在別墅裡待著嗎?”
沈易皺了皺眉,看向周馳然:“你說過?”
周馳然眸色微凝,眼神冰冷地看向王煜:“怎麼回事?”
王煜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我……我聽楊沸哥說的。”
沈易這下明白了。
周馳然根本沒說過。
是楊沸自作主張讓江盈盈留在別墅裡的。
楊沸聽見王煜把自己給賣了,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看見沈易跟周馳然冰冷的眼神,他嚥了咽口水:“我……我這是在幫我們解決麻煩啊。那個女人有多可惡你們又不是沒見識過。帶上她簡直就是個麻煩。”
“我知道然哥答應了他朋友要把江盈盈帶到襄城基地去,但是看這情況,江盈盈就是個禍害。央城基地三把手都點名要她了。我們要是不給,那不就是在跟他們作對嗎?”
“不如自己乖乖交上去,這樣興許還能……”他的話還沒說完,脖子處突然傳來灼熱的痛感。
“滋滋”的紫色雷電虛虛纏繞在脖子上,彷彿隨時都能收緊,讓他立刻斃命。
楊沸渾身僵直,不敢動彈,他驚恐地看著周馳然,見他眼神里散發著對自己濃厚的殺意,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