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眸子冷光連連,“木香縱主行兇,拉下去杖責五十!”
五十?
木香一個女子,杖責五十就等於要了她的命啊!
命令一下,立即有僕人過來拉木香出去,沒一會外頭便響起啪啪啪的板子聲!
鳳華容急得怒氣攻心,“住手!你們住手!不準動木香!你們別動她……”
聲音撕破喉嚨,顯得很是淒厲。
肩胛處,鑽心痛,她咬牙忍著,推開僕婦,噗通一聲跪在範氏面前,“母親,許佳柔承認了!是她害死了璋兒!是她害死了您的孫兒啊!”
聞言,範氏卻猛的一拍桌子,怒目:“毒婦!明明是自己管教不嚴,讓那個賤人木犀害了璋兒!事到如今你還想將髒水潑給柔兒!?”
“將她押去祠堂好好跪著!”
僕婦們再次一擁而上,完全不顧鳳華容骨錯的手臂,將人粗暴推進了祠堂。
鳳華容疼得後背都溼了,連帶著額頭也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進門,她的後膝蓋便被人狠狠一踢,她身子一軟,直直向下跪去。
跪落之前,蒲團被人抽走。
鳳華容膝蓋直接著地,咚一聲,彷彿骨頭都要磕碎。
好痛!
她痛的眼前一黑,身子也搖搖欲墜。
好一會,鳳華容才緩了口氣,睜著半開的眼眸看向抽走蒲團的張嬤嬤!
“怎麼?王妃不服氣?這可是王爺的命令!”張嬤嬤滿臉陰狠,語氣嘲弄。
鳳華容覺得太可笑了!
想她堂堂郡主,受盡皇家恩寵,自小就肆意快活,就連選夫君也是隻要她求,便得了鎮北王!哪曾想過有一天,她會淪落至此,讓一個下人欺負了去!
“……你……”鳳華容咬牙,倔強黑眸翻滾著怒氣。
張嬤嬤卻不懼,冷笑:“王妃,你就在這祈禱許姨娘沒事吧,否則……”
丟下一句話,張嬤嬤扭腰領著人離開。
咔嚓,門被鎖上。
8
從白日到黑夜。
鳳華容一個人跪在青磚上,只覺得膝蓋已經疼得沒了知覺。
但此時,她更擔心的是木香。
如今她身陷祠堂,小全子不在王府,不知道有沒有人給她上藥?有沒有人幫她喊大夫……
“木香……”
暈眩陣陣傳來,鳳華容終於熬不住的身子一歪。
眼看著就要撞在青磚上,油燈下閃過一條影子,一條細長手臂接住了她,“郡主!郡主!”
鳳華容睜著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見了凌煊!?
“凌煊……”
“是我!我回來了!”凌煊聲調如春風般柔軟,彷彿帶著魔力讓鳳華容身上的痛都沒那麼緊要了。
定了定身子,鳳華容終於看清了眼前人。
皇宮一別,已是四載,凌煊依舊是那個謫仙人物,面如冠玉,俊美清瀟,墨黑眼瞳眼波流轉,灼灼其華,清潤如風。
凌煊半扶著鳳華容,不敢逾越靠得太近,“我扶你坐下。”
鳳華容搖頭,手指猛的拽住凌煊的手,聲音著急:“凌煊,你不是回去大金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與凌煊相識,鳳華容不過八歲。
凌煊是大金國不受寵的皇子,彼時大廈勢強,大金積弱,為求和將凌煊送到大廈皇宮,名為使臣實則是質子,被幽禁。
四年前,隆慶繼位,凌煊返回大金,鳳華容嫁入鎮北王府。
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凌煊了,不曾想過……
“我不回來,怎知你過得這般悽慘。”
明明是嘲弄的話,鳳華容卻聽出他尾音裡的心疼,不由得眼眶發紅,喉間哽咽,“凌煊,你敢嘲笑我了!”
凌煊耳邊聽著這熟悉的語氣,薄唇彎起,伸手落在了她的腦袋上,“誰讓你這麼蠢,非要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