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颜笙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戏谑,心道她果然是生气了。
她气他硬要回西玄,不顾自己是否会遇到危险。可他即便不能使用巫力,也是堂堂国师,怎么可能没有些保命的手段。
暗暗叹了口气,他噙着淡笑,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顿时便有随从鱼贯而入,每两人抬着一个箱子。他看向白浅烟,“烟儿,这些皆是我从三国寻来的至宝,你可还满意?”
有随从依次打开了箱子,那一瞬间,连见惯了珍宝的元墨风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识宝的贵族一个一个念出那些珍宝的名字,旁边的重臣好奇地凑过去听,就听到那贵族几近颤抖的声音,“这是西玄国仅有两尊的玉佛,有市无价。那是南煌国君奉为至宝的南海夜明珠,据说价值南煌半个国库。那个玉珊瑚好像是一个渔民无意中得到的,我只当是传闻,没想到今日能见到……”
听了一会,那重臣默默坐回原位,一脸冷漠。
这些东西随便一件放到他们这些人家中,都足以被当成传家宝留给子孙,现在却被堆在箱子里,全部当作聘礼。那重臣觉得,西玄国师此行可能是来炫富的。
偏偏白浅烟只看了那些珍宝一眼,就嫌弃地移开了目光,仿佛那些外人看来的珍宝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她放下茶杯,巫力使出,那硕大的夜明珠就到了她手中,被她随意地把玩着。
重臣看着她的动作,突然很怕国师大人一个不高兴,就将那价值南煌国半个国库的夜明珠给摔了。
白浅烟恶劣一笑,“颜国师,这样,我可看不到你的真心呐。”
元墨风对此乐见其成,就是要好好折腾这小子,谁让他打自家国师的主意!
颜笙抬脚,一步一步走到白浅烟面前,而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单膝跪地,“烟儿,你想怎么看?”
白浅烟几乎是瞬间妥协了,少年能为了她行如此大礼,她还在傲娇什么。于是她松了口,“好。”
元亓握在的茶盏顿时碎裂,元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二哥,你没事吧?”
掌心有鲜血滴出,元亓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他垂下眼帘,“无事。”
小丫头,你是自愿的吗?
可为什么,你要选择他呢?
心脏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宴席上的喧闹声渐渐远去,车夫的声音响起,“王爷,咱到府里了。 ”
—
国师大人及笄了!
西玄国师在国师大人的及笄之礼上求娶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和西玄国师的婚礼定在四个月后!
宫里传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振奋人心,百姓纷纷表示不愧是最有天赋的国师大人,上任两月余就俘获了西玄国师的心!
而整个京城中,唯有一人,对这些消息表现出了不喜。
摄政王府书房里,元亓一遍遍在纸上写下“静”字,然而以往屡试不爽的方法,现在却不能让他平静丝毫。
元亓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自从知道三年前救他的人要嫁给颜笙后,他就平静不下来。
“王爷。”秦惜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元亓在一遍遍写着什么,好奇地凑上去,
“王爷,你在写什么?”
只一眼,她就白了脸色。
元亓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反应同秦惜如出一辙。
白纸黑字,满满的都是“古烟”二字。
古烟……
他竟然对她抱有这种心思吗?
元亓大悟,先前那些烦躁和失落都有了理由。他,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三年来的怀念,在时间的发酵下,成了喜欢。
秦惜用力攥紧双手,面上却一派温柔之色,“王爷,国师不是被陛下许配给了那西玄国师吗?”
元亓面色一沉。
是啊,她已经有了婚约,即便他喜欢她,又能如何。除非……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筹备,元亓勾唇,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秦惜将他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心下了然。她软若无骨地倒在元亓身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指尖在他胸前画圈,“王爷,咱们这么多年的筹备,也是时候动手了。”
秦惜本就生的极艳,元亓当年之所以迎娶她为侧妃,除了极少数的少年慕艾,便是对她样貌的喜欢。他喜她的美,喜她的媚,却唯独不喜她的人。
被她这么明晃晃地勾引,元亓只觉浑身的火气都朝一个方向涌去,抱起她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房的卧榻上。
秦惜眼底满是嘲讽,随后,她闭眼,不再多想什么。
这就是男人的爱吗?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又心安理得地同别的女人在一起。
事后,元亓抱着秦惜,语气中满是深情,“惜儿,你觉得该如何?”
秦惜闻言皱了皱眉,“我们是敌不过国师的,不如将她引开,让她来不及救陛下。事成之后,即便她想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怀中的人说话时故意凑近他耳畔,元亓倒吸一口冷气,再次翻身欺上。
闲来无事自觉监视男女主的系统眸色沉了沉,淡定地挥手关闭监视器,坐在系统空间的大床上。
他身上的白光闪了闪,而后散开。坐在沙发上的系统一头短发,身上穿着看不出材质的黑袍,俊朗的五官仿佛被上帝精细雕刻出的。
这无疑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此时的系统看着自己的双手,薄唇抿成一条线。
—
白浅烟并不知道男主的计划,她只是待在自己的国师殿,享受着某个少年的照顾。
颜笙将剥开的橘子递给她,顺便偷了个香,“烟儿,过几日我便要回西玄国了。”
白浅烟瞪了他一眼,“不送。”
颜笙低笑,“烟儿可真是绝情。”
白浅烟好心情地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少年嘴里,“乐意对颜国师热情的女人多了去,颜国师可以去找她们。”
颜笙不怒反笑,他惩罚性地啃了白浅烟一口,三分恼怒七分无奈,“可我只要你。”
颜笙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被这丫头吃的死死的,她的一颦一笑对他都是致命的诱惑。偏偏他不反感这种情况,甚至十分享受被她左右情绪的感觉。
颜笙想,他可能疯了,欢喜皆因她,为她癫狂为她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