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智自然是知道,可是那是自己妹妹。
雖然妹妹犯蠢他也生氣。
這都怪在家裡母親寵的太過,到了莊家莊文清又是專注仕途,所有事都不管,才會讓她更加無法無天。
這事現在確實不好收場,莊文清已經推了,他堅持也沒用。
加上顧長風這人審案,若是死活不承認,他會將對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
他在刑部可是做了不少私事,被挖出來他這官也做到頭了。
一邊是妹妹,一邊是仕途。
馬宏智也就想了一息之間就有了決斷。
妹妹是已經嫁出去的人了,平時幫一下是情分,這時候他自身難保,只能放手了。
這兩人見馬氏推了出來,顧長風顯然不是太滿意。
他們這是當他眼瞎,看不出其中的問題。
不過今天也就只能到這裡了,逼的太緊狗急跳牆也不好。
“馬氏,你可認罪?”
馬氏在自己夫君跟兄長都推自己出來的時候就驚住了。
她承認當初屠王家滿門的時候,確實是有自己的私心。
畢竟王姨娘那賤人被帶回來之後,老爺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眼裡就只有那個賤人。
王姨娘不理會他,他還能拉下臉面去哄著去捧著。
那樣的待遇她這個正牌夫人都不曾有過,所以她嫉妒了。
可是那賤人有老爺護著,她暫時動不了分毫,那她就對她家裡人下手洩憤。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哥哥跟老爺都知道的,可是他們現在怎麼都說是自己一個人的意思?
看著自己的兩個至親,用那般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馬氏突然覺得自己周身發冷。
“我、我……”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大人,民女還有事情想要求大人做主。”莊錦的聲音,突然的就插了進來。
她也是無奈,明明她也是主角之一,可是卻總是被邊緣化。
她是想要將莊文清跟馬氏一起打下去的,畢竟這樣的惡人留著也是為禍百姓。
然而莊文清為官多年有自己的人脈,她都看出這位寺卿大人,是打算將這事放一放。
哪怕是心裡再怎麼而覺得不甘心,她也只能順從的放一放。
可是有一件事情不能放,那就是她的弟弟必須要從莊家脫離出來。
事情本要出結果了,莊錦又插一腳。
莊文清心裡是真的而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這個小白眼狼。
“哦?你還有什麼事情?”顧長風盯著莊錦心底暗自稱奇。
這釘刑可不是幾顆小刺扎進皮裡。
手腳上的釘子要穿透過去,肩胛骨的釘子則要打進骨頭裡。
這也是為什麼,受過釘刑不是死了,就是殘廢。
可是她除了看上去非常虛弱,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之外,就沒有別的症狀,甚至偶爾還能在那些官場老油條的爭吵中插上一兩句話。
若不是行刑的人是他大理寺的人,他都懷疑中間作假了。
聽見她說還有事,顧長風也好奇她會說出什麼。
“莊家現在的四少爺,是我母親收養的棄嬰,莊家這樣的豺狼虎豹之家,我弟弟福薄受不起,還請大人做主,讓我弟弟脫離莊家。”
“你說什麼!莊昱湛也是個野種?”
蔫了的馬氏聽見這話,聲音瞬間就拔高了。
她這輩子最嫉妒的,就是王姨娘,有著絕美的容貌,迷的老爺沉醉不已,所以對她生的孩子也是深惡痛絕。
莊錦還好點,是個丫頭片子,並且她也知道那不是老爺的孩子。
可是莊昱湛那小雜種不一樣,那是在府上懷著的,老爺還非常期待他的降生。
明明她已經悄悄讓人下了好幾次的藥,那小雜種就是打不掉。
她暗戳戳的想著,等到孩子大了她來一把狠的,讓他們一屍兩命。
誰料到王姨娘出門一趟,居然在外頭髮作了,平安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那幾天她看到老爺臉上的笑,是她嫁給老爺這麼多年來最多的。
馬氏簡直要嫉妒到發瘋!
唯一讓她高興的是,王姨娘在外產子傷了身子,一直纏綿病榻。
她才沒立刻讓人將那小雜種弄死。
之後讓她更高興的是,王姨娘一病就幾年,面上容顏不再,老爺漸漸的也不去她那裡了。
終於在第四年的時候,香消玉殞。
她高興的差點沒放鞭炮慶祝。
至於剩下的兩個小崽子,她也懶得再下手,就是放任不管,下頭眼高手低的下人,也能磋磨死他們。
前陣子,她無意間看見莊錦的臉,這臭丫頭平時唯諾低著頭,所以也看不真切。
可是那次她卻看清楚了,那張臉除了那雙眼睛,長的居然有七分像王姨娘,甚至容顏更甚王姨娘。
以往不好的回憶又被勾出來了。
也怕被老爺看見這賤丫頭,懷念起王姨娘。
馬氏乾脆就讓人散佈王姨娘偷人的流言,在作證了那賤丫頭是王姨娘進府前就懷上的。
誰想老爺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只是他沒鬧出來罷了。
馬氏怎麼會讓他如願,直接將事情鬧大。
老爺自然是厭惡王姨娘以前的血脈,莊錦的存在是他作惡的證明。
然後馬氏成功了,有了老爺默認,將那賤丫頭趕出去完全沒問題。
誰知道那賤丫頭被趕出去,轉頭就心情大變,居然還將他們告到了大理寺。
這些她現在都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那個養在府中這麼多年的庶子,居然不是老爺的孩子。
相對於馬氏的驚訝,莊文清則是駭然。
他突然明白了,那個孩子明明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可是為什麼抱回來之後,他一直喜歡不起來。
敢情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是王嫣從外頭抱回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種!
莊文清覺得自己胸腔一片氣血翻湧,差點沒直接吐血。
王嫣那個女人竟然敢騙他!
腦海裡想著那張絕美的臉上,總是帶著厭惡的神色。
懷上他的種之後,竟然千方百計要打掉。
向來驕傲慣的莊文清,自然不允許有人這般挑戰自己的威嚴。
所以他強迫她生,用那小白眼狼的命威脅她生。
見到孩子的那一刻,他以為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