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恶狠狠地死死盯着司轻寒,像是要将他剥皮抽筋,只可惜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明显不会有任何杀伤力。
“你说我可怜,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一个弃子,无人在意的弃子。”
兰英站在太子的身侧,垂下了头。
司轻寒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一声道:“谁说的,你忘了那日,你要杀我时救我的人了吗?”
男子麻木着一张脸,可面部的肌肉却不受控制的抽动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气息微弱,但语调里全是化不开的恨。
“若你说的是商家二公子,我有兄弟去参了军,他说,那个人最是仗义怜弱,他待谁都好,但谁也不是特殊的。”
“尤其,那个人最是嫉恶如仇,若知晓大梧的储君是个疯子,哪怕为了天下百姓,也会亲手除掉你这种孽畜。”
他说任何话司轻寒都没有任何反应,唯独这一句之后,司轻寒看起来孱瘦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仰头看自己。
他那双猫眼在此刻显得无比骇人。
“他不会。”
兰英看着那男子的头皮几乎要被扯下来,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处流下。
男人却不再说话。
司轻寒改掐住了他的脖颈,目光却变得愈加狠厉:“他不会。”
他将男人的脖颈掐得咯吱作响,随后更是气绝身亡。
兰英瞧着那人已经咽了气,上前道:“殿下,他已经死了。”
司轻寒却不曾放手。
兰英大抵知道症结在何处,忙道:“殿下,他是胡说八道的,羽公子对殿下最是恭谦和照顾,不可能如他说的这般。”
司轻寒听言,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嬷嬷说得对。”
可男人的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记在了心里。
商徵羽对谁都好,谁也不是特殊的。
若他知晓大梧的储君是个疯子,哪怕为了天下百姓也会杀掉他。
会吗?司轻寒总觉得,商徵羽也许真的会。
毕竟他总是把百姓挂在口中,而他一点也不在意那些。
但事在人为啊。
他会想办法让商徵羽成为他这边的人,让这份在意长久留存。
他不是无人在意的弃子。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商大将军寿宴那日。
商徵羽足足得了三日的假期,从前一天起就高兴得在家里上蹿下跳的。
一大清早,商家就来了许多宾客,说要帮忙设宴整理屋子。
商徵羽还在床上睡着觉,就被人提着脚从床上拽了下去,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暴躁地骂道:“卧槽,谁啊!”
睁眼看到了七张熟悉的脸,全都是她曾经在边关的狐朋狗友们。
商徵羽愣了愣,又疑惑又惊喜:“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羽哥又睡懒觉呢,咱们几个可是特意来给大将军送贺礼的,顺道来看看你,结果你居然睡得这么香。”
“就是,今天可是你爹寿宴,你这个当儿子的睡得这么晚好意思吗,快点起来帮忙了!”
商徵羽被拎着一只脚在床上被拖行了好几米,她咬牙切齿道:“一群逆子,还不快放开为父!”
她艰难地从这群傻儿子的手里挣扎开来,翻身起来,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换了衣服去洗漱。
刘娥在门口看着捏紧了手帕,浑身颤抖,小声道:“他们,他们就这么进了羽儿闺阁?”
商赫的嘴角抽了抽,拍了拍刘娥的肩安慰道:“这群小子和羽儿就是兄弟,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