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思不懂足球。
看了一会也得有点昏昏欲睡，不敢继续再摸鱼下去。
她怕一会当着领导的面在钓鱼。
那样影响不好。
在摸鱼这个问题上，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领导可以一直摸鱼。
她只能偶尔摸鱼。
方源喝完快乐水，瞅了瞅韩思思：“上完这周夜班，我准备跟领导说离职的事情。”
韩思思微微一愣，想起了妹妹似乎说过这事，趁着机会又问了一嘴：“方哥，你真的要创业？”
方源点点头：“打工有什么前途，干几年两班倒，人都颓了。”
韩思思深有同感，别说干几年，上一周多的夜班，她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她现在还能坚持下去的原因就是还欠着方源的二十万债务。
而且她觉得方源表面看起来挺轻松，实际上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在她的印象里。
一上班，方源的电话就没停过。
想到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韩思思心里有点动摇了。
韩思思纠结了一会：“方哥，你上次说的做电商，到底是干嘛的呀！”
方源明知故问：“你上回不是问过了？”
对于韩思思问的问题，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姐妹俩下班后私底下肯定会聊起工作的事情。
毕竟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下班跟同一批来的那些同事聚在一起吃饭，都是聊工作上遇到的事情。
背后也没少骂自己的老领导。
韩思思当然不会傻到承认那晚她跟妹妹偷梁换柱了。
只要方源不揭穿她，她就打算将那事隐瞒下去。
随即装出一副呆萌的样子：“方哥，上次你也没告诉我答案啊！”
装，使劲装。
方源二话不说拿起笔准备敲打一下她。
韩思思下意识的歪头躲得远远。
方源没好气的敲了一下桌面，像上次那样，再次点开淘宝的界面给她看：“我要做一个跟掏宝一样的购物网站。”
韩思思这下懵圈了，她理解的做电商是像网上那些人开一个店在网上卖东西。
方源好像找到了普及对象一样，一股脑的给她灌输拼夕夕的模式，在这妹子身上好好秀了一波重生者该有的眼光和格局。
这B装的可太爽了。
甭管韩思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让他装到就是了。
韩思思一个劲的疯狂点头。
她其实没听懂。
但她也不能表现出不懂。
如果真如方源说的那样，那还挺牛逼的。
问题是方源去哪搞到这么多钱去创业。
在她的理解里，搞互联网都是很有钱的人。
方源在工厂打工三年，不止买了辆车，还借了二十万给她。
光靠工资那肯定是没办法攒到这么多。
难不成真的是靠买体彩发财了？
方源觉得时机成熟了，果断给她挖矿，话题一转：“你要不要去帮我打杂。”
韩思思还是很犹豫不决：“我考虑考虑。”
方源也不是很着急，钓鱼比的就是耐心。
别忘了，姐妹俩还欠着他的人情和债务。
何况他的目标暂时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他相信韩莹莹不可能在吴峰那叼毛坚持半个月，论折磨这些生产储干，还是那叼毛有一套。
毕竟主管的位置就这么多，这些生产储干要是留下来，没准将来哪天就被上位了。
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说是照顾好新人，背地里都有数的。
来一批走一批最好。
想留下来，先得挨社会的毒打和交点学费。
好比如每周吃饭让那些生产储干轮流买单也是传统艺能了。
方源将她拿捏的死死：“欠条还没按好手指印？”
韩思思一脸尴尬：“没找到印泥。”
方源无语了：“找不到你不会问我要？”
“难不成你想当老赖啊！”
“没，没有……”韩思思急着解释，脸蛋憋得微微泛红。
“欠条带了？”方源点到为止，再调侃她几句，这妹子又要眼泪汪汪了。
“带了。”韩思思从裤袋里拿出折成四方形的欠条。
原来欠条一直带在身上啊！
只是姐姐未免太腼腆了点。
换作是妹妹肯定早开口问他印泥的事情。
方源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多了妹妹韩莹莹，便对着她说：“印泥在萍姐的桌面上，按手指印还要不要我教你。”
韩思思倍感郁闷：“不用不用。”
不知为何，在方源面前，她总觉得智商不够用。
打发走韩思思，这场四强赛也进入了尾声。
比赛进行到85分钟。
比分0:7。
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这个时候还在看球赛的大抵是想看德国队还能再进多少个球。
甚至连观众台上的那些巴西粉丝也不忍心再看下去，纷纷开始离场。
过了几分钟，巴西队终于进了一颗球，随着主裁判吹响哨声，比分最终定格在1:7。
这种比分对于一个足球之国来说，某种程度上算是国殇了。
太惨了。
省体彩中心一会议室灯火通明。
熟睡中的主任被一通电话喊来加班。
原因是有人中了4.5个亿的大奖。
这突如其来的大奖打乱了他的计划，而且中奖人还是在网上渠道购买的体彩票，终端那边已经显示结账成功。
结局已经不能改变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消息上报，等领导批复。
当了这么多年主任，头一回见这种狠人。
300万梭哈“负其他”。
他不赢钱，谁赢钱。
……
方源默默的关掉了直播，很是熟练的打开了某宝的竞彩网页。
与此同时。
方源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不是银行卡到账信息。
反而是省体彩中心给他发来短信，让他去省体彩中心兑奖。
某宝上面的竞彩订单确实跟之前的不太一样，显示的也是要去省体彩中心。
钱到了，好像又没到。
不等他多想，电话又响了起来，显示省体彩中心来电。
许久后。
方源挂断了电话。
明天兑奖去。
这辈子妥了。
电话仅仅过了十几分钟，方源就在网上看到了羊城某位先生在今晚的世界杯巴西对战德国队的比赛中，以300万压中“负其他”，150倍的赔率获得4.5亿奖金的新闻。
微博热搜……头条新闻……似乎整个新闻界在今晚都沸腾了。
速度之快让他有点错愣，连夜出来新闻稿。
这样子，方源反而更加放心。
体彩中心发表这些新闻，不就变相证明承认他中奖的事情。
方源只想拿钱。
体彩中心也想趁着这个噱头宣传一波。
看似亏了，实则赢麻了。
后面的几场比赛，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赌狗跟风。
没准体彩中心到最后还赚得更多。
“方哥，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消失了接近半个小时的韩思思又回到了办公位，方源不得不怀疑姐妹俩是不是跑去摸鱼了。
去一趟办公室按个手指印需要半小时？
方源笑着问：“溜出去外面散心了？”
韩思思连忙否认：“没有。”
方源无语：“那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韩思思鼓鼓嘴：“吴主管那边不放莹莹走开。”
方源恍然大悟：“你妹妹比较倒霉，老吴那人有点神经病。”
韩思思微微一惊，脸上却含带着笑意，点点头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理由怀疑方源在给她挖坑。
毕竟刚来的第一天方源就调侃过她。
背后尽量少骂他。
想骂可以当着面骂。
没想到方源又问她：“那你觉得我是不是神经病。”
这把韩思思整不会了。
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否认。
方源开始不依不饶的问她：“你下班后有没有骂过我。”
韩思思抿抿唇，眼珠子骨碌骨碌的眨了一下，欲言又止。
方源瞅见她那纠结的脸色，心里有数了。
这妹子私底下肯定没少吐槽他。
韩思思否认三连：“不是我，我没有，别……”
方源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坐过来一点。
韩思思连忙闪人，跑到产线上履行方源这个主管的职责。
方源笑而不语。
孺子不可教也。
来日方长。
还得继续调教。
早上八点零五分完成交接班，方源拿上车钥匙起身离开，这时韩思思却喊住了他：“方哥，不吃早餐了？”
“不吃了，我有点事要去办。”
方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车间。
韩思思叹了口气。
不吃还能省几块钱。
只是想到一年之内要清二十万债务。
韩思思头都快秃了。
愁人。
拖了半天才下班的韩莹莹来到姐姐的办公位，发现只有姐姐在收拾东西，有点纳闷：“姐，不是说请方哥吃早餐，怎么就你一个在这。”
韩思思耸耸肩：“方哥有事要去办，先走了。”
韩莹莹努努嘴：“那咋办。”
韩思思咂咂嘴：“下次吧。”
韩莹莹哦了一声。
方哥能有什么急事。
难道买体彩又中奖了？
还真的中奖了。
一夜之间。
羊城某位市民300万押注“负其他”，获利4.5个亿大奖的消息在社交媒体疯狂传播。
网上议论纷纷。
“这确定不是主任本人中奖了？”
“有内鬼，停止交易。”
“我在天台排队到现在还没轮到我，你告诉我有人中了4.5个亿，这不比杀了我还难受。”
“呵呵，不会真有人觉得不是内幕吧！”
“300万梭哈，这位来自羊城的市民还真是天选之子。”
“本来可以直接打到银行卡上的，但他们还是弄出这么一个消息来消遣我们。”
越秀的体彩兑奖中心。
方源也是头一回来这种级别的地方兑换大奖。
外面居然还张贴了一张横幅：恭喜羊城市民在昨晚……押注中得4.5亿大奖。
要不是这中奖人是他本人，方源也觉得像内幕。
处理速度是真滴快。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
方源很快就到了一个接待的办公室。
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方源能感觉到等候大厅外那群穿着职场正装的男女都是奔着他来的。
很有可能就是一些爱心机构和银行经理。
体彩中心早就安排妥当了。
今天不出点血，很难收场。
喝口茶的功夫，秃头主任走进了接待室，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很明显对方早就将方源的身份信息扒的一干二净。
秃头主任开门见山道：“方先生，请提供一下手机的订单，我们这边需要现场再次核实一下相关细节。”
方源没有意见，打开某宝给这位秃头主任确认。
秃头主任越看越心惊。
干这一行这么久，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么神奇的人。
某宝的账单显示，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位方先生从2万块钱变成了4.5个亿。
而且单注没有超过一万块钱，还不用交税。
看来以前自己格局都算小了。
过了好一会，秃头主任才抬起头，满脸微笑：“恭喜方先生，您的订单信息核对后没有任何问题，请您稍等片刻，我们会为你开具一张4.5个亿的支票，这张支票可以在我们体彩中心中心合作的几个银行套现，至于选择哪个银行，就要看方先生的意愿了。”
方源表示理解，并提供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一番折腾下来。
两个小时过去后，方源终于拿到了那张4.5个亿的支票。
方源刚出现。
接待大厅的那群人就围了上来。
有让他捐款的，有让他把钱存银行的。
破财免灾。
方源早就琢磨好了。
在场的每家爱心机构各捐10万块钱。
不是他不想多捐。
问题是捐出去的钱，连个后续下文都没有，不是谁都想当大怨种。
对这些所谓的爱心机构意思一下就得了。
有那钱还不如存银行里吃利息。
接下来方源在招行的一个分行存了一个亿的定期存款，利息6.0%，每年光利息钱都能在羊城买一套房。
这一亿的定期存款也让方源成了行长的爹。
什么服务都是专属定制。
方源怀疑自己想要开口，晚上就可以带着专属的客户经理去逍遥自在了。
定期存款可以算是他的棺材本。
哪天赔的一无所有了，这一个亿还能让他逍遥一辈子。
剩下的3.4多个亿算活期存款，一样是存在招行。
这样方源在后面需要贷款的时候，他的资本就越多。
下午三点。
方源回到出租屋。
立马给方爸方妈分别转了100万。
方爸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儿子，有个傻子给我和你妈的银行卡转了一百万，会不会是电信诈骗。”
方源解释道：“那个傻子就是我。”
方爸追问：“你去缅甸搞钱了？”
方源汗颜：“昨晚买体彩中了大奖，转200万给你和我妈养老。”
方爸顿时哑言，电话那边又传来方妈的声音：“中了多少钱。”
方源含糊其辞：“没多少。”
方妈心里有数了：“那行，这钱先放我们这，不过你暂时别在亲戚群里到处传这事，省得三天两头有人找我和你爸拉家常。”
方源心里默默的给方妈点个赞。
还得是亲妈好说话。